“我……”神父紧张得舌头打结。
“没事儿。”珍妮一副“我理解你”的表情,看得神父肠胃跟着舌头打结,“您不必委屈自己,我都懂,都懂!”
神父想说“你懂个鬼!”,但又不能真的这麽说,只能装出很感动,很欣慰的样子:“谢谢。”
他是真的哽咽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後悔感:“你不是有歌剧和杂志要忙吗?陪我会不会延误工作。”
“杂志和歌剧就等着正式上架了。”珍妮笑得有点哀伤,“与您相比,这些都不重要。”
“而且……”
她揪住了膝盖的布料:“和您呆着,我觉得路易还没离开。”
“……”神父确定他今晚从梦里醒来会骂上一句“我真该死”。
…………
拿到名字的爱德蒙很快查到比尔。柏蒂。格劳在巴黎的落脚地,而且还查到一些更有趣的事。
“这可真是上帝的安排。”基督山伯爵找到比尔时,他蜗居在十平方米的小公寓里,想象自己有一招会封侯拜相。
“您是?”光鲜亮丽的基督山伯爵将比尔的起床气打得无影无踪,匆匆忙忙地系好扣子,为基督山伯爵腾出落脚的空间。
“托马斯。博林的朋友。”基督山伯爵也不废话,“他让我来找您。”
比尔听了眼睛一亮——他就知道伏脱冷那老小子颇有门路,居然让一伯爵大驾光临。
“是的,我有为托马斯。博林做法律咨询。”他期待道,“您是为博林先生找辩护?放心,我有做辩护的经验,一定将他……”
“我是路易。汤德斯的亲戚,博林小姐的朋友。”
别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基督山伯爵露出笑容:“看来无需与您废话。”
比尔沉默了会儿,很快便恢复谢晓蓉:“我知道了,您想让托马斯。博林死无葬身之地。”
“没那麽夸张。”基督山伯爵对托马斯。博林的行为感到不齿,但和维尔福等人的行为相比,托马斯。博林罪不至死,“我希望他放弃贪欲,不要叨扰博林小姐。”
他端起了比尔泡的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顺带一提,我也是德。埃斯巴侯爵的朋友。除了托马斯。博林,您还为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服务,对吗?”
“是的,我也有为那位服务。”比尔的脸色因此变得难堪起来。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大儿子都上学了,但因过得养尊处优,所以她依旧看着光彩夺目。
比尔在为那位夫人服务时总是想入非非。
波旁复辟後,权力的传播只能靠血与性。除了到战场上碰碰运气,比尔想封侯拜相就只能靠婚姻逆天改命。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是个绝妙人选。
所有人都知道德。埃斯巴侯爵疯了,而且比侯爵夫人大了不少。如果他靠禁治産让侯爵夫人刮目相看,那是否能更进一步地迎娶对方?
但比尔只是想象,并未付诸行动。
这倒不是比尔有自知之明,而是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已有情夫。
比尔见过梦想里的情敌,还是他的熟人——他高中时的同学大卫。赛夏的小舅子吕西安,一个有着漂亮容貌的落魄“贵族”。
通过与母亲的亲戚攀上关系,吕西安有贵族头衔,但和在小公寓里的比尔一般无二。但对渴求体面亲戚的比尔来说,这就值得心生妒意。
“柏蒂。格劳先生。”基督山伯爵用手杖敲了下地板。
比尔哆嗦地回应:“是的,先生,您还有别的要求吗?”他又开始自作聪明,“不过让我推掉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官司是另外的价钱。”
“您想让什麽价钱?”
别尔听说过基督山伯爵的富有,自然是狮子大开口,可理智告诉白手起家的比尔,眼前的男人并不好人。
一个能在地中海与中东丶非洲混得如鱼得水的人,怎麽会是泛泛之辈?搞不好他前脚敲诈了基督山伯爵,後脚飘在塞纳河上。
基督山伯爵等他开价时慢条斯理道:“你在外省接了门要债的官司,但这债务的“真实性”值得玩味。”
比尔後背一凉,知道是威胁来了。
“上帝作证,我接手的证据都是真实可信的。”
“包括那份赛夏先生的借条?”基督山伯爵微笑道,“我就好奇了。赛夏先生从未来巴黎,他是怎麽在巴黎欠下上千法郎。”
明明是张微笑的脸,但眼神却冷得可怕:“作为法律工作者,您比任何都清楚僞造票据和虚假指控是什麽罪名。没记错的话,赛夏先生也是本地的体面人,不会对莫须有的罪名无动于衷。”
“这等问我的客人。”比尔强装镇定:“我没僞造票据,这也不是我的错。”
基督山伯爵没有戳破比尔的诡辩,笑了声便回到正题:“您要多少钱才愿意放弃给托马斯。博林和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打官司?”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建议您快点想,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
赛夏的案子让比尔明白基督山伯爵有调查过他。比起步入贵族之列的美好愿望,他更担心自己的事业会因造假的票据灰飞烟灭。
该死的戈安德,一家子的豺狼虎竟不会擦好屁股。
“十万法郎。”权衡利弊的比尔给出个安全数字,“十万法郎买断我对托马斯。博林和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