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多年,她的关注丶搜索记录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宫白蝶”三个字,除了每天开着的游戏程序外,宫白蝶找不到温葶在乎他的任何证据。
但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她没有结婚,先後和两个富家子弟谈过一段又很快分开;
她从没有忘记他,游戏程序24小时不停,几乎每天都会点进来摸摸他,送上一份爱心礼盒。
他不懂,温葶到底在想什麽。
她对他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说的内容也越来越简短跳跃,再不像她还在万罗的时候叽叽喳喳事无巨细。
他越来越远离她的生活,也越来越不懂她的内心。
“真的?”譬如此刻,他并不明白她这份突如其来的非他不可;他只知道,他的巅峰流水不及昭霞丶云鹤唳的十分之一。
温葶没有回答,她挤着他的脸,低头亲吻他的眉心。
一缕软发从她肩头滑落,凉丝丝覆在宫白蝶脸上,撩过他左眼下隐藏的蝶纹。
宫白蝶想起了第一次会议,她在他面前弯腰操作电脑,发丝从肩头滑落,净是些轻浮浪荡的浊香。
喉结滚动了两下,宫白蝶抚着她的手背,闭上了眼。
“我没有怀疑你的能力。”他在她唇下说,“我知道你不是需要依靠男人的女人。”
柔软的嘴唇从他眉心离开。
“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你小瞧了我?”温葶挑眉。
宫白蝶眼中透出疑惑。
她说自己不会为了钱和男人结婚,难道不是觉得依靠男人没有面子?
“不!”温葶双手在他脸颊拍了下,“我生气是因为你不可爱。”
“什麽?”宫白蝶诧愕。
“我教过你了——撒撒娇,小白。”温葶眨眼,“我不要你的体谅丶你的道歉,夫妻之间任何不高兴的事都可以用撒娇解决。”
“我没有不高兴的事。”
“你是认真的?”温葶惊讶,“别的男人向你未婚妻表白,你没有一点儿不高兴?”
宫白蝶拧眉。
从前的妒是七出,即便是在这片自由得不可思议的世界,大度也是男人的美德之一。
她到底对他有什麽不满意。
“妻主误会了,白蝶没有不高兴。”他扯出笑。
“好,你没有不高兴,是我不高兴了。”温葶搭着他的肩膀,叹息着抱怨,“你怎麽可以这样不在乎我?僞君子,我讨厌你。”
她轻踢了下他的小腿,像是蜻蜓点过湖心。
又一种陌生的情愫充胀了宫白蝶身心,他一把扣住她踢来的脚腕,将其拉开。
这并无效用。
控住了她的肢体,她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在他心中回绕。
她瞋视他,有愠恼丶有委屈,如摆动的狐尾尖一样朝他摇曳。
僞君子
我讨厌你
这样尖锐的恶语,她念得糖丝一般。
这是什麽感觉?
宫白蝶无端心悸:“不,不是的。”
“你是,你就是。”搭在他肩上的手轻轻推搡着他,“你就是僞君子,我不要喜欢你了。”
热意顺着脸颊爬上了宫白蝶耳尖,淡淡的兴奋在溢开丝丝涟漪。
心悸得厉害,他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恍然生出荒唐的欲念:想听她继续。
别过眼,他生涩道,“你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