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这里骂他一顿。”
宫白蝶愕然回眸,从没见过要求丈夫骂情人的妻子。
肩上的双臂向前伸出,松松缠上他的脖子。
温葶又踢了踢他,催促:“快。”
宫白蝶自然不再是贤良淑德的人夫了,可在温葶面前还披着层温和有礼的假皮。
假皮也是皮,要他当着她的面骂别的男人,如君子盗窃丶圣人屠戮,背德羞耻。他说不出口。
“你不说?那我来。”温葶不满他的迟疑,吐出两个字,“傻叉。”
宫白蝶愣了下,旋即扭头:噗。
温葶勒紧了他的脖子,“笑什麽!”
“没想到原来你会说脏话。”
“哎呀,我在你心里这麽一尘不染吗?”温葶笑吟吟,“我都说了,你也别想着清高。”
宫白蝶拒绝:“你为我设定的语言里没有过脏话。”
“你都从手机里跑出来了,别拿这个做借口。”
“我实在不擅长辱骂。”
“你…”“我可以杀了他。”
这一句平淡的陈述令温葶陡然清醒,她不动声色地问:“他会死麽?”
“嗯?为什麽这麽问?”宫白蝶忽而微笑:“你不想他死?”
温葶张口尚未出声,他猝然贴近,抵着她的额头,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想他死麽?”
他才露出的微笑骤然退去,翻脸得突兀而诡异。
温葶顿时记起了当初新总监的种种疯态。差点忘了他之前有多阴晴不定,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麽,疯成了这幅德性。
她稳住呼吸和声音:“我只是想知道怪谈里的死亡和现实挂鈎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她面不改色,没有躲闪。
宫白蝶似乎是觉得无趣,慢慢退开,又挂起了人畜无害的笑:“妻主,我也不知。”
温葶不死心:“你真的没办法打开怪谈?”
“你可以把怪谈想象成卵蛋。强行撕开卵蛋,里面的东西也会死,只有拥有强大力量的生命才能冲破蛋壳。”
这一点上,宫白蝶并没有说谎。
他擡手,对窗户划下一竖。
温葶睁眸,骤然看见窗外远处出现人群和车辆!
“我把口子打开了,妻主要离开试试麽?”
久违的世界令温葶挪不开眼,理智死死定住她,让她没有立刻冲过去。
她屏着气:“我现在出去,会怎麽样?”
“会变成活死人。幸运的话,也许只是疯癫痴傻。”
说罢,他扬起一个笑,“别怕,不管您变成活死人还是疯子,白蝶都会悉心伺候您。”
温葶刻意制造出的温情在这个笑容下粉碎,他们都从方才的温柔旖旎中清醒。
她再次提醒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制造屠宰场的怪物,她不能真的把他当做小男生调。情。
她不能松懈,与此同时也绝不能把他当做怪物对待。
宫白蝶对感情非常敏锐,她不能有一丝不自然。
她需要更加爱他才行。
“真不吉利,”她蹙眉,“你说话怎麽这麽难听。”
他反问:“妻主还没有说,同不同意我杀了那个男人。”
他第三次提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