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屋上面还有名字呢,名字也不大好听,因为叫狗窝。
陈棉棉找了大半天,但赵凌成一撩帘子,好吧,原来是在他舅舅的狗窝里。
她见他抱着一捆红柳在捋,遂问:“你弄这干嘛?”
他昨晚还真去劳动了,割了好多红柳回来。
而据陈棉棉所知,这人最讨厌劳动,一夜不睡觉的割红柳,他想干嘛?
赵凌成看女儿的小脑瓜子就在妻子背上,醒着,也在看自己,突然就又阴阳怪气了:“算了吧,你不会感兴趣的。”
他昨晚就是,她问什么他不说,阴阳怪气。
今天又这样,陈棉棉有点生气了,当然要深度探讨一下,他到底想干嘛,是不是想吵架。
但也就在这时,摩托车突突响着,停在了打麦场,有人往这边来了。
陈棉棉以为来的应该是邓西岭和魏摧云,那俩河西地头蛇。
祁嘉礼应该也是这么猜的,一六旬老头,他也够猛着,扛着锄头躲进了玉米田里。
他向上写举报信,却被邓西岭压着,邓双全还整天来打他,他这是拼个你死我活,打邓西岭一顿。
他罪已经够多的了,邓西岭还是个病人,被他打坏了呢?
陈棉棉想喊已经来不及了,随着来人转过院子,祁嘉礼举着锄头冲出来了:“好小子,看我不,你是……”
赵凌成也钻出了林衍的狗窝,迎了过去:“雷特派员。”
来的不是邓西岭,而是一身黑衣的雷鸣雷特派员,推着一台摩托车。
彼此握手,雷鸣竖大拇指:“凌成,你的分析还真是对的。”
赵凌成知道他舅不是间谍,但没有按传统的方式去查证据,而是制造证据。
雷鸣的手下会监听全河西的无线电,他来,就意味着间谍上钩了。
一场大戏即将开锣,只有祁嘉礼被蒙在鼓里:“你们在搞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看周围再没别人,赵凌成说:“您老就不能消停点,不要打人,不要吵,祁老……您吓到我闺女啦。”
要说别的祁嘉礼服,要说他吓到妞妞,他可不服。
他转到陈棉棉身侧扭头乍手:“小妞最喜欢爷爷了对不对,汪汪汪,瞧瞧她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雷鸣看赵凌成,心说老领导该不会是被关太久,疯了吧。
但其实赵凌成在没人的时候,也经常学小狗,小猫,汪汪汪,喵喵喵给妞妞看的。
就,他能理解,而现在他急需知道,雷鸣那边获得的消息。
祁嘉礼这个刺老头,折磨了林衍五六年,还动不动写赵凌成的举报信。
赵凌成看见他就生气,但再看他逗的妞妞咧嘴笑。
算了吧,革命之路,就是在矛盾和争吵,猜疑中曲折前进的。
向前走,向前看!
第39章强吻
先说泉城,国营饭店。
魏摧云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才下马他就听到一阵咳嗽声,还闻到一股浓浓的孜然花椒香。
他瞥眼后院,馕坑前围着厨子和服务员,个个都不争气的,嘴角挂满口水。
只闻香味就可知,馕坑里烤的,是西北人都爱死了的烤全羊。
进了饭店,他悻悻说:“一只15斤的羊羔,是老子三个月的肉票量,要给曾风吃。”
邓西岭坐在饭店里,也正在等烤全羊出坑。
一只羊羔最小就是15斤,出娘胎最多也就三个月,正是软嫩可口的时候。
在馕坑里烤到外皮滋滋流油时,内里恰好嫩到能吸汁儿。
邓西岭有肺结核,两颊浮着红晕,瘦到弱不禁风。
他边咳边说:“去年你私自扣粮的事,曾风想往上举报的,我知道你有苦衷,但别人不知道,咱们上农场给他捧个场,赔个罪,那件事他就不会往上报了。”
他们都是地方小领导,邓西岭的工作没有任何纰漏。
但魏摧云有,他去年扣了一些供销总社分给西北的统配粮。
今天的烤全羊也是他的肉票,用来给曾风赔罪,让对方不要查他的。
但其实魏摧云并不觉得那是件大事儿,烤全羊曾风吃掉,从此不查他最好。
但如果他要给脸不要脸,还要查,魏摧云揍都能揍死他。
他另有担忧,他说:“雷鸣雷特员突然来了泉城,听说是为了查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