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王京令还看在陈婉的面子上客客气气,对她所言愤愤不平,恨不能当下就把那群人拿下。在林书怡提出今晚去秘密蹲守的要求後,刚才表现出的极度愤恨,消失殆尽。
他稍显迟疑,而後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说:“行!”
得到确切的答复後,林书怡回去等待夜晚降临。
“王大人,今晚真要去?”
王京令转溜着小眼睛,吩咐道:“能卖个人情也不错,你去通知几个人留下值班。”
暮色西沉,夜色缓缓拉开帷幕,各怀心思的人们齐聚一堂。
“汐月,你要不要先回去?天色已晚,你一个人不太安全。”林书怡建议道。
汐月下意识想要留下,为难说:“可是…”
竹苓乐观劝解她:“没事,这儿有我们守着呢,况且等会儿官府的人也会来帮忙。”
“辛苦大家了。”
“回去好好休息。”
漆黑夜色彻底笼罩下来,家家户户的照亮的烛火一盏又一盏熄灭。林书怡在森锦铺隔壁二楼的窗台上守株待兔,整片街道陷入安静的睡眠中。
她远远地看见王大人带一小队人按时赴约,埋伏在尽头能清楚看到森锦铺,又不会轻易被发现的黑暗处。
一直等啊等,她犯困差点头敲上窗发出声响,吓得一激灵,连忙站起身,看了看屋内的燃香。快到她和王京令约定好的时间了,他们说好如果这个时间内并没有人作恶,他就要带人回去,下次得让林书怡自己带好人证物证去报官。
她焦急地回头想要找竹苓商议,乌黑一片。霎时间,底下传来人交谈声,她转头望去,果然被她等到了。
她激动地直起身子隐在侧面,耐心静候他们走至门前。她信心满怀地找寻王京令和他那一小人的身影,不知是太远还是太黑,抑或是时间到了他们离开了,反正暂时在原处没瞧见人。
林书怡也顾不上太多,底下两人已提着两桶东西鬼鬼祟祟地站立在森锦铺门前,正用手比划着今夜要搞出个什麽创作。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双拳紧张地交叉握紧。
在他们商量好後,擡手要往门上写第一笔时,林书怡手指出去指向他们,伴随着她的控诉,却被一只手闷回肚里。
“呜呜呜~”直到亲眼目睹那一笔已经写在门上後,她才反应过来,无奈回头想问竹苓为什麽不让她阻止那两人。
在她回头时,那双手却放开了她。
“你干嘛呀?”林书怡在那一瞬都要被气哭了。
见她眼底湿润,闪烁着的泪光被极力掩藏。心底里深藏的一杆天秤,而代表着林书怡那边一直加码直到被打翻,酸楚的一塌糊涂。从今日听到竹苓的消息开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又暗自生气她没寻求自己的帮助。可这一切,都在此刻被强烈地心疼吞噬。
“抱歉,我…”话还未说完,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喧闹,林书怡很快被吸走注意力。
刚刚消失不见的王大人带着手下,从更近的小巷口纷涌而出,顿时将那两人团团围住。收缴作案工具,王大人擡头看向她们,恭敬地行了个礼。
见此,林书怡赶紧下楼。
“您看该如何处置这两人?”王京令询问的目光落在秦瑞身上,可他满眼都是眼前这位小姐,显然没有听自己说话,他心里也有了底。
“您先把他们带回去关起来,明天再审问吧,定罪後记得让他俩洗干净。”果不其然,林小姐回答後,他再次望向秦瑞,得到了默许的点头,和因林小姐对谁都客气说话的态度的不悦神色,当然这脸色目前是摆给自己看的。
王京令识趣且惜命地立刻下令离开。
夜色极深,浓郁的像化不开的墨。寂静无声,只剩身旁的一道呼吸声,一深一浅,起起伏伏。
又一日艳阳天,林书怡被盖的严实的被褥热醒。四下踢开被褥,还觉着热。她穿好衣物,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才好受些。
正坐在膳堂用餐时,陈婉寻了过来。
她毫不拘束地坐下:“刚醒呢?”
“嗯。”林书怡慢条斯理舀着粥,含糊不清地答,“怎麽了?”
“我刚从宫里出来,她们约着去东湖游玩。两人一组比赛划船,你跟我一起去呗。”
“好啊,难得好天气!”林书怡也想放松休息,反正店铺还要清洗。
陈婉当即喜笑颜开道:“马车在外等着了。”
万里无云,马车急速行驶扬起的风,带来凉爽。
行至目的地,马车刚停稳当,陈婉先行下去,林书怡手伸出掀帘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皆猜测会有谁与宰相之女同行,还坐同一辆马车。
陈婉笑着与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人群中走出一年轻女子,亲切关怀:“需要稍作休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