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悦可听到一直与苏轻语势同水火的苏轻舞竟然站出来为对手作证,心中先是猛地一慌,但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她迅转换思路,抓住苏轻舞与苏轻语的特殊关系进行反击,试图将水搅浑。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几分委屈和愤慨,声音也拔高了些,指向苏轻舞:“苏轻舞!谁不知道你和苏轻语是姐妹关系!你们是一家人!你帮她说话、包庇她,这不是很正常吗?可你为什么要凭空诬陷我?!你说纸团是我扔给苏轻语的,你有什么证据?空口无凭,你就是血口喷人!”
她刻意强调“姐妹”和“一家人”,试图将苏轻舞的证词打上“偏袒”的标签,引导大家认为苏轻舞是出于亲情才说谎。
苏轻舞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冲动易怒的小女孩,经历过家族变故和人情冷暖,她对这种低级的挑拨和反咬一口的伎俩见得多了。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她挺直脊背,目光锐利地直视乔悦可,声音清晰而坚定:
“乔悦可,请你搞清楚。我站出来说话,不是因为她是我姐姐(她刻意加重了‘姐姐’二字,带着一丝讽刺),而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你扔纸团的全过程!我只是在陈述我亲眼所见的事实,这与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无关!真相就是真相,不会因为谁和谁亲近就改变!”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冷冽:“至于证据?我亲眼所见就是证据!当时其他同学都在埋头答题,没有注意到你的小动作,这很正常。但这不代表你的行为不存在!你说笔迹不是你的?哼,故意用左手或者改变字体来写,这种小把戏谁不会?”
乔悦可被苏轻舞咄咄逼人的气势和条理清晰的反驳噎了一下,但她仍不死心,强词夺理道:“你胡说!你就是没有证据!全凭你一张嘴说!夏老师,您看她这就是在包庇!她就是嫉妒我成绩好,和苏轻语合起伙来诬陷我!”
苏轻舞看着乔悦可垂死挣扎的样子,心中冷笑更甚。她不再与乔悦可纠缠细节,而是转向了更具说服力的物证。她将目光投向讲台上脸色阴晴不定的夏红英,语气转为沉稳:
“夏老师,证据其实就在您手里。请您仔细看看,从苏轻语那里收上来的那个纸团,它的纸张材质,是不是和我们这次考试统一放的草稿纸一模一样?”
夏红英闻言,下意识地拿起那个皱巴巴的纸团,仔细摩挲查看。纸张的质地、厚度、颜色,甚至边缘的切割毛糙感,都与她刚刚分下去的草稿纸别无二致。她脸色微变,不得不向苏轻舞点了点头,沉声道:“…确实是考试用的草稿纸。”
此言一出,乔悦可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了几分,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苏轻舞乘胜追击,逻辑清晰地层层剖析:“很好。夏老师,请您再看看苏轻语同学手边的草稿纸,是否完好无损?我相信大多数同学的草稿纸也都在正常使用。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多出来的、被撕下并写满答案的草稿纸碎片,是从哪里来的?”
她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乔悦可:“我亲眼看到,是乔悦可撕了她多余的草稿纸写了答案扔过去的!我猜,可能是老师您分时疏忽,多给了她一张,或者她自己多拿了一张。现在,只要检查一下乔悦可手里剩余的草稿纸是否完整,或者…搜一下她的身上、桌洞,看看有没有被撕剩下的另一半草稿纸,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苏轻舞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乔悦可!你处心积虑,自己写了答案扔给苏轻语,然后立刻贼喊捉贼,反咬一口举报她作弊!不就是因为苏轻语前几科考得太好,威胁到了你引以为傲的排名吗?!你想一石二鸟,既陷害了苏轻语,又暗示有一个神秘的‘共犯’存在,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真是打得好算盘!”
这番抽丝剥茧、直指要害的分析,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乔悦可的心上!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微微摇晃,几乎有些站不稳。班里的同学们也出了更大的哗然声,看向乔悦可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夏红英看着乔悦可惨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心中其实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但她仍抱着一丝侥幸,或者说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偏袒,厉声问道:“乔悦可!苏轻舞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老实交代!”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铁一般的逻辑推理面前,乔悦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颤抖着手,竟然真的从自己球鞋的鞋帮里掏出了那被撕剩的、揉得皱巴巴的另一半草稿纸!
“我…我…”她语无伦次,冷汗涔涔而下。然而,在极度恐慌中,她竟又生出一条毒计!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尖声叫道:“夏老师!我承认!纸团是我扔的!但…但那是苏轻语逼我的!是她威胁我!逼我必须把答案写给她!我害怕…我害怕她的背景,害怕她报复我,我才不得已这么做的!但我良心不安,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举报她!夏老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是被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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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哭诉,极其恶毒,瞬间又将苏轻语置于了“仗势欺人”、“威逼同学”的更恶劣境地!
果然,夏红英一听,原本对乔悦可的怀疑立刻被对苏轻语的怒火所覆盖。她猛地转向苏轻语,声色俱厉,几乎是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苏轻语!原来是你!你竟然如此无法无天!为了考试成绩,居然威逼同学帮你作弊!你以为你有了靠山,就可以在学校里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在学校就要守校规,在社会就要守法!你等着受处分吧!严重的话,开除也是可能的!”
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刚刚还为苏轻语松了口气的苏轻舞也彻底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乔悦可竟然如此无耻,临死还要反咬一口,而且咬得如此狠毒!她看着夏红英那几乎不加掩饰的偏袒和怒火,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刚才极力为苏轻语辩解,此刻似乎也成了“帮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直冷眼旁观、沉默不语的苏轻语,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先是向身旁脸色苍白的苏轻舞投去一个复杂却带着一丝感谢的眼神,轻声道:“无论如何,刚才谢谢你站出来说真话。剩下的,交给我吧。”
然后,她转过身,面向夏红英和乔悦可。此刻,她周身的气场陡然一变,不再是平日里那份略带疏离的平静,而是散出一种冷冽、威严、甚至带着一丝睥睨的气息。她面纱之上的眼眸,锐利如刀,直刺乔悦可。
“乔悦可,”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你说我逼你给我答案?这种谎话,你怎么有脸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