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知意看了眼面前的中年男人,暂且没跟人直接作,而是先跟人说:“你们府里今日是不是带回来一个叫秦思柔的女子?那是我朋友,劳烦管家把人带出来,我要带走。”
杭管家一听这话,脸色就微微一变。
他虽不知道这事,但自家少爷是个什么秉性,他岂会不清楚?
何况今日府里的确有过不小的动静。
他刚刚也听下人说过,少爷院子里的人带了个哭闹不止的女子回来,现在已经锁到少爷房间去了。
他当时听闻后虽然皱了皱眉,却也没当一回事。
少爷重色。
从前在京城时就经常流连在勾栏瓦舍。
家里的主子们又说又劝好多回,少爷都没听过,如今少爷喜欢冲一些良家女子下手,总好过那些不干不净的妓子。
那些妓子千人枕万人尝的,到时候染了病就完了。
杭管家虽然不赞同少爷这般行事。
但少爷是杭家这代唯一的男丁,上面又有老夫人和夫人护着,就连老爷也拿他无可奈何,他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
反正那些良家女子大多都出身不好,送些礼搪塞过去就好了,也没人敢闹,多的是人想跟他们杭家结亲的。
杭管家心里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带回来的女子竟然跟这位沈姑娘有关!
杭管家脑中风驰电掣想着,嘴上却说:“这怕是有什么误会,沈姑娘稍待,小的且先去问问。”
他说完没等沈知意说什么,便径直回过头跟几个下人做了个指示,之后便又回过头和沈知意客客气气说道:“家中今日的确来了一名新姨娘,但都是给了聘礼合规矩进的府,不知道是不是沈姑娘说的人?不管如何,小的且先派人去问问,若真是,恐怕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小的定会给姑娘一个交待。”
沈知意岂会看不出他在胡编乱造?
但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先把人接到,免得出事。
人命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恐怕根本不值得一提。
沈知意怕秦思柔出事。
她看着面前恭敬的中年男人说道:“杭知府在宛平三年,一向御下森严,何况这还是信义侯辖内,我想杭府应该不会青天白日的就闹出什么人命案来?”
杭管家听她语气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中陡然一惊。
便是为人再老道,杭管家这会脸上的笑也有些维持不住了,他自然知道这位沈姑娘的言外之意,低着头勉强笑道:“这是自然,不管是与不是,小的都会把人带过来给沈姑娘看,由沈姑娘亲自见过后再定夺。”
未等沈知意说什么,他又出声提议:“如今酷暑交加,沈姑娘不如跟小的先去府内歇息?我家夫人和小姐今日也都在,正好可以招待您。”
“不必,我接完人就走,就不劳动府里的夫人小姐了。”沈知意直接拒绝了。
杭管家自然也不敢强迫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杭管家心里着急却也没办法,有这位信义侯的未来夫人在这,他自然不敢当着她的面直接轰人。
不过杭管家还是悄悄着人去知府衙门找老爷,提前知会了他一声。
大约两刻功夫。
就有一穿着嫁衣的女子被人带出来了。
孟姑姑一直在马车里对着外头翘以盼,几乎是看到秦思柔的那一刻,她就立刻哭出来了。
“姑娘,是思柔!”
孟姑姑说完后,顾不上再说别的,就直接从马车上下去,朝秦思柔跑了过去。
两边见面,自是一顿好哭。
杭管家看到这个情形,脸色自然不好看,家里那位小祖宗招惹谁不好,竟招惹到信义侯这边的关系上!
真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