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霄毒目一转,狞笑出声:“莫六小姐!你来得正好!说!你大姐莫锦瑟那晚去上阳宫究竟意欲何为?你一路随行!到底帮了她什么?!是不是也参与了加害太后的滔天罪行?!!”
巨大的威压如同山峦倾覆!莫时雨哪见过这等阵仗?看着大姐惨状,听着临渊王字字诛心的咆哮,只觉灵魂都被恐惧攫住,浑身抖若筛糠,泪水模糊视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莫锦瑟在剧痛的颤抖中艰难地抬起左手,冰冷沾血的手指极其极其微弱地……勾住了莫时雨剧烈颤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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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冷的触感和指尖传达过来的微弱力量,如同最后一道定海的锚!莫时雨身体猛地一震!盈满泪水的双眼猝然看向大姐!即使模糊一片,她也能感受到那层微弱却绝不容忽视的……镇定与力量!仿佛……仿佛曾经无数次在她惊惶无措时挡在身前的……那座山!
宋麟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洞穿人心的讥诮:“临渊王!若依王爷这般问法,任何路过宫道的宫娥内侍,怕是都要被您攀扯成‘随行’、‘同伙’了!莫六小姐乃奉旨问询证人,并非阶下囚徒!王爷如此逼供证人……又是所图为何?!”
明怀霄被宋麟截断,怒目而视。但宋麟此刻已转向皇甫洵,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皇甫尚书!您是主审!请允下官代问六小姐!”他不待皇甫洵颔,目光灼灼逼向莫时雨,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压向她的耳膜:“六小姐!本官只问你一句——!”他声音陡然加重:“你!七日前太后召见当晚!可曾离开过大明宫?!!”
莫时雨沾满泪珠的长睫剧烈颤抖!心跳如同擂鼓!她死死攥住莫锦瑟那只冰冷的手,仿佛要从其中汲取最后一丝支撑她面对这场炼狱风暴的勇气!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所有的恐惧与泪水竟硬生生被她吞了回去!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竟破天荒地!浮现出一种近乎倔强、豁出去的凛然!声音依旧带着哭腔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穿透死寂的大堂!
“没!没有!”她猛地抬头!目光竟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臣女从未离开过!”“臣女一直留在陛下赐宴的大明宫偏殿,恭候母亲,直到曲终人散,宫门落钥!!一步未离——!!!”
掷地有声!!
全场一片死寂!莫元昭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激动!宋麟紧绷的唇角微微松弛一丝!明怀霄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如同被当众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指着莫时雨的手指气得抖:“你……你撒谎!那东华门羽林……”
“王爷!”莫时雨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猛然打断明怀霄!她站起身,虽依旧抖得像风中落叶,语气却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尖锐:“您口口声声说有人看见!那就请王爷让那人证出堂!臣女愿与其……当面对质!臣女更想问问他!当日宫门下钥,所有命妇皆从南华门归府,唯独臣女留在无亲无故、侍卫林立的大明宫西偏殿?!他是在何处所见?!何时所见?!莫非他当值时……擅离职守?!还是他……有那穿墙透壁之能——???”她声音越来越响,最后一句竟带着哭腔的尖利讽刺!
“……”明怀霄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他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如此质问、驳斥!脸面尽失!气得眼前阵阵黑,指着莫时雨浑身乱颤:“你!你!放肆!贱人!……”
宋麟顺势冷冷接口,声音不大,却如淬冰:“临渊王息怒,六小姐所言,倒也算问在点子上,这人证不清不楚,仅凭风闻,确难取信……”他目光扫过主案前脸色变幻莫测的皇甫洵:“永绥王为刑部正堂,主持审问公允,想必自有公断?”
皇甫洵胸口剧烈起伏!方才莫时雨那出人意料的爆,如同一柄重锤砸碎了他心中那一点试图牺牲时雨保下锦瑟的阴暗算计!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被宋麟一句“主持公允”逼到了墙角!那点心思被当众掀开的羞恼与被莫时雨堵死的出路,让他脸色骤然阴沉!看向莫时雨的目光再无半分怜惜,只剩被搅乱棋局的阴鸷焦躁!他手指死死抠着惊堂木边缘,声音嘶哑:“既……既无实据,莫六小姐退下,此案今日不审了……”
“退……退堂!”声音从牙缝挤出,满是挫败与怨毒。
莫时雨如蒙大赦,巨大的紧张感消退后,身体几乎瞬间瘫软。她深深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奄奄却向她投来微弱赞许目光的大姐,含泪无声地说了一句“保重”,才一步三回头地被吏员带离这修罗杀场。
就在莫时雨身影消失在门槛后的刹那!
“噗——!”一道浓稠滚烫的血箭猛地从莫锦瑟口中飙射而出!如同怒放的血色彼岸花!瞬间染红了皇甫洵脚下那片冰冷的金砖!
“锦瑟——!!!”宋麟那压抑已久的冷静伪装彻底崩碎!他无视面前厚重的公案!无视满堂震惊的目光!更无视主座上皇甫洵铁青愕然的脸!深青鹭鸶补服的袍袖猛地扬起!如同暴风卷过!他一步跃过长案!在所有人未及反应前!已将地上彻底脱力瘫软、被血浸透的莫锦瑟猛然打横抱起!动作迅猛!却又在触及她残破身体的瞬间极尽轻柔!她的头无力地枕在他臂弯,惨白的脸上一片狼藉血污。
“皇甫洵!”宋麟抱着怀中人,脚步毫不停顿!目光如同烧红的利刃狠狠剐过主座上那张惊怒交加的脸!那不再是敬称!是如同呵斥同袍败类般的冰冷暴喝!“伤重至此!血溅刑部公堂!这便是你主持公允——?!!”质问裹挟着滔天怒火如同雷霆炸响!“恕本官僭越了!莫相!”他对着满面悲愤追至阶下的莫元昭一声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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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如雷!抱着怀中命悬一线的单薄躯体!宋麟大步流星!无视阶上皇甫洵由煞白转铁青、又由铁青转酱紫、最终定格为一片无边恐惧与暴怒扭曲的面容!无视周围无数惊恐屏息、如同泥塑木雕般的朱紫官员!更无视那扇象征着吞噬与禁锢的刑部大门!
他每一步!都踏在弥漫着莫锦瑟热血的金砖之上!每一步!都激起血水四溅!如同踏着一条!用挚爱之血铺就!通向未知却绝不回头的生——死——之——途——!!!
冰冷沉重的牢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如同巨兽的喘息,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混杂着血腥的夜风。霉腐与湿冷的死气瞬间重新缠绕上来,远比任何刑罚都更能刺透骨髓。
单人牢室角落唯一的松脂火把挣扎跳跃着,将昏黄惨淡的光晕投射在莫锦瑟那张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她意识昏沉,背上伤处被盐渍过的剧痛如同毒藤缠身,十指残损的关节在寒冷中抽搐,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碎冰在灼热的肺叶里翻搅。冷汗浸透了鬓,贴在冰冷的额角,身体在本能地微颤。
“呃……”细碎痛苦的呻吟几乎被牙关锁死在喉咙深处。
一袭沾着夜露寒气的墨蓝色常服袍角出现在牢门外暗影处,无声地贴近铁栏。皇甫洵如同幽灵般矗立在那里。他手中紧攥着刚从怀中取出的一支细颈白玉小瓶——瓶中晃动着一种极其浓稠、色泽如同凝固熔金的奇异药液——朱雀血髓!王府秘药!
他盯着囚室深处蜷缩的身影,手指捏着冰凉的玉瓶,指节泛白,几欲将瓶身捏碎。眼底翻涌着如同风暴海渊的复杂漩涡——剧烈的挣扎!滔天的恨怒!深入骨髓的心疼!还有一丝近乎灭顶的……惶恐不安!
他知道宋麟离开时眼中最后那道目光的含义!那是足以燃尽万里山河的业火!那是足以颠覆他永绥王府尊荣的绝杀宣告!如果莫锦瑟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刑部大牢……不!是绝对不能让她死!
可这药一旦用出,便是他皇甫洵永无可辩驳的死证!
就在这心神剧烈撕扯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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