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校期间所有学年的成绩单,每门课程都有授课教授签字和学院盖章,成绩均为优良。”
“这是我的临床实习评定表,由莫斯科市立第一医院外科主任签署,评价是‘专业扎实,操作规范,具备独立处理复杂病患的潜力’。”
“这是苏联高等教育部认证的我的医学副博士学位证书复印件,以及学位论文答辩通过证明。”
她将一份份文件平稳地推到王组长面前的桌上,动作从容不迫。
每一份文件都仿佛带着历史的重量和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王组长拿起那份中文的派遣通知书,仔细看着上面的公章和文字,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官方文件,尤其是盖着部委大印的中文派遣书,其说服力远非流言可比。
苏青禾没有停下,她继续展示:
“这里是我在苏联期间,按月向我国驻苏联大使馆教育处提交的思想汇报和学习情况简报的部分底稿,以及大使馆出具的‘遵守外事纪律、学习刻苦努力’的阶段性鉴定评语。”
“这些是我与国内家人、与使馆联络的正常通信信封和邮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另外,”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王组长;
“我于o年学成归国,分配至北医三院进行为期一年的临床适应和政审,期间表现良好,政审合格。所有档案材料,北医三院人事科、市卫生局均有据可查。之后才由组织分配至红星轧钢厂医务室工作。我的每一步,都在组织的安排和监督之下,所有经历公开透明,有档可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凛然:
“王组长,我所有的求学经历,都是为了掌握先进的医学技术,更好地为祖国的医疗卫生事业服务。我在轧钢厂工作期间,自问兢兢业业,救治工友无数,从未有过任何损害国家、损害工厂利益的言行。仅凭一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就怀疑一个由国家培养、经组织多次审查合格的医生的忠诚,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侮辱,也是对国家和组织培养人才政策的否定。”
一番话,有理有据,有节有度,既摆出了无可辩驳的实物证据,又上升到了一定的政治高度,将个人清白与组织信誉联系在一起。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
王组长看着桌上那厚厚一叠、时间链条完整、中外文兼备的证明文件,眉头紧紧锁起。
这些材料的详实和权威程度,远远出了他的预期。
与这些铁证相比,那些含沙射影的流言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赵卫东也傻眼了,他没想到苏青禾竟然保存着如此完整的“档案”。
他瞪着那些文件,嘴唇哆嗦着,还想胡搅蛮缠:“谁……谁知道这些文件是真是假!说不定是伪造的!”
苏青禾闻言,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她从医务箱的侧袋里,取出一个红色塑料封皮的小本子,轻轻放在那堆文件之上。
“这是我的《归国留学证明书》,由教育部统一印制、编号,内附我的照片和详细履历,最后一页有教育部留学人员管理司的钢印和验讫章。赵卫东同志,如果你怀疑它的真实性,可以随时致电教育部相关部门核实编号。或者,”
她目光扫过王组长,“请政工组函至北医三院或市卫生局调阅我的全部人事档案,一查便知。”
她将核实的方法都清晰地指了出来,态度坦荡到令人无从质疑。
赵卫东被噎得彻底没了声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王组长拿起那本红色的《归国留学证明书》,摩挲着上面的钢印痕迹,心中已然明了。
这件事,再纠缠下去,不仅动不了苏青禾分毫,反而可能让政工组陷入被动,甚至得罪更高层级的部门。
培养一个留苏医生不易,国家是投入了巨大资源的,在没有确凿反证的情况下,轻易否定一个被组织多次审查过的技术骨干,本身就是一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