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最后的拍摄时间停在了大约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天,此后再也没有新的照片加入。
这些照片就这样随意放置在相册里,大部分都氧化泛黄,还有很多因受潮,画面已变得模糊不堪,难以辨认。
我的手指轻轻抚摸过那最后一张照片,或许在别人看来,那只是普通的荻花丛与河岸,但我认得那个地方。
我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
那是南贺川。
二十年前的南贺川。
河水倒映着一轮明月,画面的一角出现拍摄者几缕月光般银白的长发。
我缓缓抬起头,望着地板上,辉夜长长的、拖至地面的雪白长发。
顺着长长的头发,我看见她坐着的轮椅。
轮椅很新,**上几乎纤尘不染。可以想见,是从来没有出过这屋子一步的。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她失去了跋山涉水,走遍整个世界的健康有力双腿。同时也眼睁睁看着梦想被毁灭。
那一定是人生中最黑暗绝望的一段时光。
别说是广阔世界,她连屋子都不愿出去了。凡事都命令绝为她去做。
难怪她整日望着窗外不变的景色,神色厌倦。
不知从何时开始,气氛沉默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讷讷地将所有相片小心地装回去。
辉夜忽然伸手将我揽在怀里,我怔了下,小心地看了下她的表情,紧张地、顺势枕在她的膝盖上,乖巧地做她的玩偶。
尖尖的指甲划过我的嘴唇,粘上些许鲜红口脂。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傲慢很让人不舒服。”
她的动作一停,抬起眼睫。
“连给我碰下都不舍得,因陀罗?”
我顺着辉夜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因陀罗。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有多久,目光沉沉。
“我回来了。”他看着我说。
寒意在瞬间爬满全身。“别靠近我!!”我尖叫着滚到了地上,险些将辉夜掀翻在地。
她怒不可遏地瞪着我。
我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躲到辉夜的轮椅后面,抓着她垂落在地的繁复和服的一角瑟瑟发抖。
辉夜厌恶地拽了下,冰冷训斥:“松手!”
我目露哀求。
冷汗已经浸透了贴身衣物。
辉夜冷冷地瞪着我,毫不留情的嗤笑声响起:“因陀罗,你比宇智波家的那几个做得还烂啊。”
我听见因陀罗走过来的足音。
每落下一步,我就哆嗦一下。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尖锐的抽痛。
“她一直都很热情,”他波澜不惊地说,语调没有起伏,“只要见到我就十分喜悦,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我就不会再这么长时间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