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骁
我叫陈骁,从初中起,就和陆檩硒同班。
那时的他,像一团张扬的火焰,烧得整个教室都明亮起来。
他总爱招惹人,课间拽着同学跑向操场,笑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可我知道,那层放荡不羁的壳下,藏着无人知晓的孤独。
我曾撞见过他躲在实验室角落,攥着奶奶寄来的竹编手环发呆,指尖发白,像在攥住最後一丝温暖。
那瞬间,我忽然明白,他的“坏”,不过是想被看见。
高二开学那天,教室後门被推开,一个少年懒洋洋地倚着门框。
周莫这个名字,自此烙进我们几人人的世界。
他眉眼清冷,腕间一截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陆檩硒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瞬间锁住了他。
起初,我以为陆檩硒又是在玩闹——故意碰洒周莫的试剂,抽走他的椅子,甚至在他午睡时,用笔尖戳他的脸。周莫皱眉,声音淡得像冰水:“陆檩硒,你很闲?”陆檩硒却笑得恶劣:“比你有趣。”
我蹙眉,直觉这场戏弄不会简单收场。
可後来,我渐渐发现,陆檩硒的“招惹”藏着另一种温柔。
清晨,他堵在实验室门口,递上周莫温好的牛奶;午休时,他蹭着周莫的笔记,问题笨得让我翻白眼,周莫却破天荒耐心地讲解。
某个雨夜,周莫发烧,陆檩硒冒雨送他回家。
我隔着门缝看见陆檩硒煮姜茶的手抖得险些打翻瓷碗,而周莫烧得迷糊,竟攥着他的袖口喃喃:“别走……”那一刻,我僵在原地。
陆檩硒的放荡,在周莫面前,竟褪成了笨拙的关怀。
我开始观察周莫。他总用冷漠推开所有人,唯独对宋屹——那个从幼儿园就黏着他的男孩,留了一道缝隙。
宋屹递来的笔记,他会认真批改;宋屹被欺负时,他会冷着脸护在身後。
这些,我曾是不知道的。是陆檩硒私底下给我说的。
我好奇,怎样的孤独,能让一个人将心门焊死,却又为另一个人留一扇窗。而陆檩硒,正试图成为那扇窗外的光。
有一次,我和陆檩硒在操场上打篮球,他突然停下来问我:“陈骁,你有没有想过交一个男朋友?”
我当然没有想过。
因为我觉得,找男女朋友这件事什麽时候都可以,不一定要在某一个年龄找。
後来,陆檩硒给我牵了条红线。是周莫身边的宋屹。
後来,宋屹真的成了我的对象。
陆檩硒当晚请我喝了一瓶酒。
那夜,周莫罕见地主动找我聊天:“陈骁,宋屹人很好,你要珍惜他。”
我喉间哽住,忽然觉得,这四个人的命运,早已在无形中缠绕成结。
高考前夕,四个人总会在图书馆占位复习。
陆檩硒给周莫揉酸胀的太阳xue,宋屹帮我整理错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