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龙门第二唱。
接着走到“至公堂”前,在监临、提调等考官的注视下,完成最后一次唱名验身。
此为龙门第三唱。
最后,他拿着“天字拾柒号”的号牌,在号军引导下,找到了自己的号舍。
一排排砖砌的小隔间,狭窄得只容转身。
号舍三面墙,没有门,里面只有两块木板,一块当桌,一块当凳,晚上能拼成一张窄床。
林景衡费力地把考篮和铺盖塞进去,简单扫掉灰尘蛛网,摆好笔墨砚台。
做完这些,他已累得只想坐下喘口气。
整个白天,考生陆续安顿下来。
隔壁传来咳嗽声、搬动东西的声音。
正午时分,号舍里闷热难当,“秋老虎”的余威丝毫不减。
傍晚酉时四刻(约点),沉重的贡院大门轰然关闭、上锁,这便是“锁院”。
迟到者,只能等三年后了。
官员巡场,号军举着贴有试题的木牌走过各巷。
第一场考三道《四书》题,(出自《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和一道试帖诗题。
夜晚降临,林景衡点燃蜡烛,开始构思答题。
蚊虫立刻围上来嗡嗡作响,他赶紧点燃艾草驱赶。
闷热、蚊虫叮咬、隔壁考生的磨墨声和叹息声,都让人难以集中精神。
夜深了,他和衣屈腿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盖上薄被准备睡觉。
四周渐渐安静,只偶尔听到几声鼾声。
此刻,他格外想念林府舒适的房间,柔软的床铺,更想念春芽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总能把茶水温度调得刚好,把点心准备得合口,夜里也会悄悄查看他是否盖好被子。
这里的冷硬干粮和狭小闷热的空间,与家中生活天差地别。
林府里,春芽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她知道大公子才华出众,可扬州府一万多秀才,只取一百来人,竞争何其激烈。
晚上躺在床上,春芽翻来覆去睡不着。
号舍那么小,他睡得着吗?
带的干粮合不合胃口?
夜里那么冷,他会不会着凉?
第二天(初十),是考试正日。
号舍里的林景衡全神贯注的书写。
他先在草稿纸上写写改改,然后屏息凝神,用最工整的馆阁体,一笔一划地把答案誊抄到正式试卷的红线格里。
三道八股文是核心,每篇都要引经据典,代圣贤立言,格式丝毫不能错。
那试帖诗,也需字斟句酌。
饿了,啃几口干硬的饼,糕点。
渴了,喝几口竹筒里的凉水。
贡院井水虽可打,但人多且杂,这水是春芽在家里备好的凉开水。
内急时,不得不去巷尾臭气熏天的“屎号”,还得请号军暂时看管号舍,以防万一。
整整一天,林景衡精神高度紧绷。
晚上要小心烛火不能燎了试卷,白天要忍受天气的闷热或突变,要防止汗湿不要弄湿了试卷。
更要顶住巨大的精神压力,不但是对他,更是对所有的考生,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漫长而煎熬的。
每一刻都在与疲惫、焦虑搏斗,将毕生所学反复咀嚼、榨取,倾注在那几张决定命运的纸上。
林景衡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抽离、压缩,困在那方寸之间反复煅烧。
有遭受不住的考生,被迅拖走,余下的考生心情更加沉重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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