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柳眉倒竖,一步上前护在宋时愿身前。
“放肆,求医问诊,岂容你等在此呼喝?懂不懂规矩。”
那华服女子的丫鬟秋菊立刻尖声回怼:“规矩,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们小姐,信不信……”
“够了。”
宋时愿冷声打断,眸光冷冷扫过秋菊,最终落在华服女子脸上。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连人话都不会说,趁早滚蛋,别耽误真正求医之人。”
“你!”秋菊气得跳脚。
围观百姓早就看不惯了,纷纷出声:
“就是,求医还这副嘴脸,当自己是谁啊。”
“神医免费给咱们穷人看病,你们有钱了不起啊,滚一边儿去!”
“对,滚一边儿去,别耽误神医。”
平阳郡主何曾受过这等辱骂,俏脸气得煞白。
奈何她是偷偷回京,这会儿不能暴露身份,要不然,她定要将这些人全都抓起来打死!
秋菊还想呵斥百姓,被平阳郡主一个眼神制止。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随后从袖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
“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宋时愿的诊桌上。
“治好我娘,这金子就是你的。”
见宋时愿不说话。
平阳郡主下巴微抬,带着施舍与挑衅,故意扬声道:“怎么,不敢接?怕露馅?”
“你该不会是什么赤脚大夫,出来行骗的吧。”
宋时愿看都没看那金子,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平阳郡主身后的妇人。
眼神闪烁,连神情也是异常紧张。
宋时愿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慢悠悠道:
“非是不敢接。只是,”她故意顿了顿,声音清晰传遍全场:“令堂面色红润,何来重病?这金子,姑娘还是收回去吧,别糟蹋了。”
“你,”平阳郡主被当众戳穿,心头剧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强作镇定嗤笑。
“区区一锭金子而已,我既拿出来了,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就当本小姐赏你了,你就说,这病你看不看?”
宋时愿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大大方方将金子收入袖中:“傻子才跟金子过不去。既然姑娘非要送,我岂有不收之理,请令堂坐吧。”
秋菊见状,立刻得意地朝人群嚷嚷:“看到没,什么神医,见钱眼开的庸医罢了,我家小姐一锭金子,她就得乖乖低头。”
宋时愿置若罔闻。
示意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张氏伸手。
指尖搭上脉搏,只片刻,宋时愿心中冷笑更甚。
脉象平和,气血充足,哪有什么病,倒像是,在害怕。
她收回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夫人身体康健,只是有些常见的妇人虚症,调理即可,无需施针用药。”
“胡说八道,”平阳郡主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我娘明明病入膏肓,你竟敢为了金子信口雌黄,你不是会扎针吗,立刻给她施针,否则就是庸医害命。”
宋时愿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锐利:“这位小姐,你究竟是何居心,令堂明明无病,你偏要逼我施针,莫非,是想栽赃陷害,说我治死了人?”
她不给平阳郡主狡辩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响彻全场。
“若不信我诊断,大可当场另请高明,若有误诊,这金子,我十倍奉还。”
“对,再找个大夫来。”
“神医都敢赌十倍了,你怕什么。”
“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快滚吧。”
平阳郡主被宋时愿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周围汹涌的指责逼得脸色青白交加,知道今日计划彻底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