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退去的夜空像被撕开的黑布,月光漏下来,在秦尘染血的衣襟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单膝陷进焦土,右臂的庚金雷纹正以肉眼可见的度褪去金芒,经脉里像爬满了带刺的蜈蚣,每一次心跳都扯着疼。
但他嘴角却扬着,因为当他闭目内视时,识海里那团纠缠了他半月的混沌雷雾,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嗡——
意识触碰到那点银光的刹那,秦尘浑身剧震。
吞噬祖雷的核心处,竟凝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雷核胚胎,银白的雷光像呼吸般明灭,每一次搏动都带着他的神魂微微颤。
他能清晰感知到这枚胚胎的需求——每月一次极限雷能的储存,三滴心头血的滋养。
秦尘!
熟悉的幽香裹着暖意涌来,凰九幽的手掌按在他后心,玄鸟真力如温泉般渗入经脉,替他理顺那些炸成乱麻的雷络。
她的指尖在抖,梢沾着血渍,却偏要做出轻松的笑:那老东西的引雷鼎碎了,雷祭牢笼也散了,你赢了。
秦尘睁开眼,看见她眼角未干的血痕——是方才替他挡那道黑雾时溅的。
他伸手覆住她按在自己后背的手,掌心能触到她腕间跳动的脉搏:这不是赢。
玄烬子最后说的,才是真正的麻烦。他指腹摩挲着她染血的指尖,声音低得像淬了冰,你闻见没?
那黑雾里有股焦味,和我前世神劫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凰九幽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突然倾身,将额头抵在他肩头,间的玄鸟玉饰磕在他锁骨上,出细碎的响:我不管什么,你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青竹的药囊撞在腰间叮当作响,她蹲在五步外的伤兵旁,指尖悬在一个少年的眉心上方,突然倒抽一口凉气。
秦尘!她抬头时鬓角的木簪歪了,你看这个!
秦尘扶着凰九幽的手站起,两步走到伤兵跟前。
那少年昏迷不醒,眉心处有道极淡的雷纹,像被揉皱的蛛网。
沈青竹掏出银针挑开他的衣领,锁骨下方竟也有同样的纹路,正随着呼吸微微亮:我检查了十三个重伤的兄弟,都有这种东西。
和之前失踪的小雅她声音哽,和小雅眉心的烙印,一模一样。
秦尘的指节捏得白。
他突然想起玄烬子癫狂时的笑——原来他们从不是要杀他,而是要他活着,带着这些雷种走到雷核渊。
那些所谓的,不过是烬影教用来编织网络的活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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