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死寂!
如同冰水泼面,瞬间浇灭了所有女户眼中狂喜的火焰!
巨大的希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化为更深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水…水呢?”一个年轻女户失神地喃喃,枯槁的手伸向虚空,仿佛想抓住那根本不存在的流水。
“怎么…怎么没了?”另一个女户浑浊的眼睛瞪大到极致,瞳孔里倒映着上游那欢腾的水浪和下游依旧干裂死寂的河床,巨大的落差让她几乎崩溃。
“闸…闸怎么就开三分?!”快嘴刘尖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愤怒,“他们…他们是故意的!故意卡死的!要把咱活活渴死啊——!!”
就在这时!
上游水闸旁,那座用来看守水闸的简陋窝棚里,慢悠悠地踱出几个身影。
正是里正赵富贵,带着赵麻子和几个枯槁的家丁。
赵富贵肥硕的身躯裹在一件崭新的绸布褂子里,与周遭的枯槁形成刺眼的对比。他手里摇着一把破旧的蒲扇,肥腻的圆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悠闲和毫不掩饰的讥讽。细小的眼睛眯着,远远地眺望着荆棘壁垒方向,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好戏。
赵麻子跟在身后,三角眼里闪烁着怨毒而快意的光芒,枯槁的手指指着下游干裂的河床,对着赵富贵点头哈腰,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引来一阵压抑的、却充满恶意的哄笑声。
甚至能看到王屠夫那壮硕的身影,正赤着膊,挥舞着鞭子,驱赶着几个枯槁的长工,将他家渠闸里的水拼命往早已湿透的田里猛灌!仿佛那不是水,而是故意泼向下游女户们的——羞辱!
毒日炙烤。
上游水浪欢腾,男户们呼喝灌水的声音隐约可闻。
下游河床干裂死寂,如同巨大的、嘲笑着的伤口。
荆棘壁垒观察口后,女户们枯槁的身影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
狂喜褪尽,只剩下冰冷的、刻骨的绝望和一种被戏耍、被扼住咽喉的巨大愤怒!
张寡妇枯槁的手死死攥着铁锄,浑浊的眼睛里爆出吃人的凶光,枯槁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快嘴刘精明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枯槁的身体剧烈颤抖。
王嫂子瘫倒在窑洞口,枯槁的手指无力地抠着地面,浑浊的泪水混着泥土滚落。
柳绣娘靠在柴房门后,杏眼里刚刚燃起的光彩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冰封的死寂。
赵小满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上游水闸旁那几个悠闲而恶毒的身影,盯着那被精准卡死在“三分”的闸门。肺腑的灼痛与土地的干渴仿佛融合成了同一把烧红的尖刀,在她体内疯狂搅动!额心的根须印记灼烫欲裂!
她枯槁染血的手,缓缓抬起,不是指向天空,也不是指向敌人,而是重重地、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按在了自己灼痛撕裂的额心之上!
嘶哑破裂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冰冷愤怒,如同受伤孤狼的咆哮,猛地炸响在每一个被绝望吞噬的女户耳边:
“…看见…了吗?”
“…这…就是…他们…赏的…活路——!”
“…闸落…三分…”
“…要咱…跪着…死——!!”
“跪着死…”
三个字,如同烧红的铁钉,狠狠楔进女户们枯槁的心脏!
绝望的冰层瞬间被狂暴的怒火炸裂!
“不——!!”张寡妇第一个出野兽般的嘶吼!
“想得美!!”快嘴刘尖利的声音如同刀子!
“跟他们拼了——!!”女户们积压的愤怒与屈辱如同火山,轰然爆!
赵小满深陷的眼窝里寒芒如星火炸裂,死死盯着上游:
“…天…不给…”
“…人…不给…”
嘶哑的声音带着开天辟地的决绝,如同惊雷,最后一次狠狠砸下:
“…那…就…”
“…咱…自己…”
“…把天…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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