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
沈珍珠小心翼翼地瞥了温辞一眼,见他率先脱掉运动鞋下了水,站在浅水处看着她。
她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来,分明和池放待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可多了个温辞,她便开始退缩,甚至觉得拘谨。
一直到沈珍珠蹲在溪边脱完鞋,温辞都站在那,她一时间踩在溪边的石块上下也不是上也不是,被温辞看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小姑娘揪着手指站在光滑的石块上,那双小脚过分白皙,透露出明显的粉嫩,真如水萝卜一般水嫩,温辞站在水里看呆了。
中午的阳光透过一旁的树叶,在她身上照映出点点磷光,活泼而跳跃。
他们在这纠结的时间,那头池放已经捞到一条小鱼高高地举起,“小沈妹妹,快看,我捞到鱼了。”
等他回头看到沈珍珠站在石块上像是害怕下水的模样时,他抓着鱼一边淌水过来,一边拿出做哥哥的担当说,“你是不是不敢下水呀,嗨呀,这有什麽怕的,哥牵着你。”
池放才走到一半,温辞已经牵上了沈珍珠的手,笑着扯了扯她纤细的手腕。
于是池放又折回去抓鱼,大大咧咧地对沈珍珠喊,“你跟着辞哥也行,他牵着你安全一点。”
顶着温辞炽热的目光,沈珍珠扁了下嘴,就是温辞牵着她才不安全呢。
温辞一点抓鱼的心思都没有,目光全放在沈珍珠身上了,沈珍珠指了指水里,轻声说道,“有鱼”,大概意思就是希望温辞像池放那样用心抓鱼,最好是松开她的手才好。
没想到温辞当做没听懂,笑着说,“那小珍珠抓吧,我牵着你,不会有事的”,他说着还举起了他们牵在一起的那只手。
画面变得奇怪起来,静谧流淌的溪水里,池放大闹天宫般把溪水搅得翻来覆去,沈珍珠低着头生疏地在水里捞鱼,而温辞呢,什麽也不做,只是牵着她,看着她,倒像是来监督她似的。
後来沈珍珠得了趣味,好几次差点抓到鱼又被鱼溜走了,她更加用心,渐渐忽视了身边的温辞,一条大鱼被惊扰到,从她的脚边穿过,沈珍珠先是快速往水里一掏,伸回手一看,空空如也,只见那大鱼往前游去。
距离并不算远,沈珍珠被激起斗志,在水里淌了两大步,居然把温辞的手也甩开了,一个用尽全力的弯腰下掏,结果鱼从手里溜走,自己也因为失去平衡而往水里倒。
水花高高溅起,就在要砸入水中的瞬间,腰被一股大力拉回,沈珍珠摔进一个坚硬的怀抱,她错愕地擡起头,看到温辞有些严肃的神情,阳光穿过水珠,在天空中绘出一道又一道彩虹,温辞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条黑鱼极力在他手中扑腾着。
她也像一条要吐泡泡的小鱼儿,嘴巴微微张着,一双杏眼也瞪得圆溜溜的。
经此一摔,池放和温辞都不准她再下水,让她坐在小溪中间的一个大石块上看着他们抓,他们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抓得多,活像要将这小溪里的鱼儿都抓光才算完。
温辞的动作是那样的敏捷迅速,几乎次次得手,这和沈珍珠想象中的公子哥完全不一样,他像是十分熟练,经常抓鱼一般。
足足玩了两个小时才算尽兴,池放去找桶来装鱼,沈珍珠和温辞就把扔在岸边浅水区的一些小鱼扔回溪里,他们抓了许多,只留了两三条稍大点的,其馀全又扔回了溪里。
把桶提到厨房里,厨师和善地应允他们等晚上下班後给他们把鱼炸了吃。
这天似乎都不太忙,一直到晚上都没什麽客人,池放和沈珍珠坐在旋转楼梯上啃西瓜,温辞今天大概也是不忙的,抓完鱼後和他们待在一处,黄昏时池放递给他一块西瓜,他便也毫不嫌弃地坐在楼梯上,和他们一样啃着西瓜。
远处的群山叠峦被夕阳灼烧成火红色,白云也成了赤色,红橙蓝白渐变,不时变幻。
他们坐在旋转楼梯处啃西瓜,几位厨房的阿姨则聚在一起,撑着栏杆向下看去,动作一致,从沈珍珠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见她们狂放的笑容和张张合合的嘴巴,不知道又在聊什麽有趣的八卦。
趁着今天少客,电工来修理餐厅坏掉的小灯,那灯坏了对照明并无影响,因此拖到现在才来修。
沈珍珠好奇地往里张望,池放这人天生自来熟,又早就和电工打过交道,吃着西瓜也不安分,几步跑过去和电工交谈,留下沈珍珠和温辞两个人继续坐在楼梯上。
温辞凑过来问,“小珍珠什麽时候把我的蜗牛织好?”
他的话里其实没有半分催促的意思,沈珍珠嘴里还啃着西瓜,闻言瞪着双杏眸偏头看他,带着点控诉的意味说,“你说不着急的。”
温辞于是笑,眼里的温柔都化不开了,附和她说,“是,不着急,吃西瓜吧。”
她看起来很爱吃西瓜,之前温辞瞧见过几次她和池放坐在这吃西瓜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眼睛弯弯的,很满足的样子,每当那时,他都想取代池放的位置坐在她旁边,可他知道沈珍珠一旦看到他就没那麽放得开了,笑得弧度也会僵硬许多。
不多时池放跑了出来,西瓜被他三两口啃完扔进垃圾桶里,他的手里拿着一小卷黄色的东西,脸上有种熟悉的找到新鲜玩意的得意。
果然,沈珍珠听到他说,“小沈妹妹,快来看我拿了什麽?”
沈珍珠和温辞对视一眼过去,见池放手里拿着卷尺拉来拉去的玩,样子很是不羁,沈珍珠指着卷尺问,“这是从那个叔叔那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