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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189章 流水（第1页）

第190章第189章流水

杜若凡还陷在沉思中，一时没听清楚姜银姣说了什麽：“像水一样，只要污染源头，整条水系都会受影响。我们要污染那个身为大脑的蔓箩，如果它被污染了，所有蔓箩都会被污染，它们需要重新花费上百年千年的时间来重新到达这个节点。”

“但它不可能看到你们羽化後的样子就被污染了……”杜若凡自言自语道，“光是在下面打斗的过程中你们就可能会羽化。如果不能看到羽化的话，应该让我们一切顺利的，现在倒像是在逼你们羽化似的。”

说完，杜若凡才意识到姜银姣刚才开口了，他猛地擡头道：“什麽？”

“我还没说完呢。”姜银姣小范围地踱步了两圈，几滴水不知从哪里滴下来，落在两人脚边。“这下面有水，若凡！但我们除了那条突然出现的地下河一直没有遇到过水系，这些水和岩石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物质。”

“不可能。”杜若凡下意识反驳道，“整个111工程根本没挖到过地下水系，而且采矿挖到水是很恐怖的事故，地下中空层和水系相连起来会把整个矿洞都冲毁的。”

他愣了下，後背有点发冷，“你的意思是，矿带……”

人类去开凿这里的地下，本质是为了寻找矿産。如果矿産被蔓箩操纵，那麽人类挖掘的方向也会被矿带牵引。人类在挖掘地过程中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水体，矿带反过来操纵了人类！

“我把你从那种膜状的空间中拽了出来。”姜银姣比划道，“我觉得那东西的本质还是某种呼吸，它们在呼吸中养育王公的力量丶身体！但事实是再精妙的呼吸也有边界，物质世界能容纳那种呼吸的空间也有极限，当呼吸到达极限无法再容纳下身体时，身体从呼吸中涌了出来，造成了——”

“卡拉先格尔大地震……”杜若凡冷汗直冒。

蔓箩用矿带吸引着人类的步伐，传播虫群，同时利用人类的力量凿开地下，源源不断地创造出更多真实存在的中空带。

所以他们一开始的思路其实没有错，矿带相近的位置即是真实存在的地质结构，同时也是最靠近王公身体的部分。

“这下面一定有一个巨大的水体，王公是和水联系起来的，大脑一定在水体附近，我们最终也一定是在水体旁边进行大决战！”姜银姣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杜若凡忍不住摸摸鼻子道：“你别用大决战这个词，感觉有点不太吉利……”

他看看脚下，想到了那根焦炭状的五节手指：“你到底是怎麽把我从膜里拽出来的？”

“矿石。”姜银姣顺着滴答声走到水滴下面，她伸手接住落下来的一滴水，“我的眼睛使用过度後需要时间恢复，只能凭声音行动。这中间我发现那些矿石偶尔会传来一些类似流水的声音。”

姜银姣一路上只要听到了这种声音就会凿开晶矿，仔细去听里面传来的声音。但大多数晶矿凿开後不是岩层就是小空窍，直到她走到那段裂得像千层蛋糕一样的洞xue。虽然看不见了，她却摸到了密密麻麻的裂缝，甚至摸到了里面退化成肉虫的蔓箩。她猜测这里可能就是一处物理空间达到临界点的范围，甚至已经到了需要蔓箩来支撑住结构的地步。那麽在这里极有可能也存在巨大的容纳呼吸的身体，于是她开始到处摸索，在摸索中听到了流水声，这次她凿开後听到了杜若凡的声音。

“既然已经出现了物理空间到达临界值的位置，那我们离矿道应该已经很近了。”杜若凡看向远处的黑暗，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麽能在黑暗中清晰视物，或许就来自于瞳珠的影响，他正在慢慢被这股庞大的力量同化。

所以它们需要他，原来如此吗？

“听回音的话，你能听到矿道所在吗？”杜若凡问。他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不得不问出迫在眉睫的问题，“铅在哪儿，怎麽办？”

姜银姣停下踱步，认真道：“他没事，我能感觉到。”

“我相信它们和我们做这麽多，最终都是为了让我们重聚在某个点。”姜银姣放下了手舞足蹈的动作，用那双眼睛“望”着杜若凡，“我们总会在那里遇见的。”

“明白了。”杜若凡站起来，“我们都活得好好的呢，相信他。”

他确认道：“矿道是真实存在的，你可以听到回音吧？”

姜银姣点了点头，杜若凡伸手道：“刀给我，如果你能听见矿道的分布，那我能把主矿道的设计结构画出来。”

姜银姣把匕首拔出来递给他，杜若凡蹲下来试了几下：“我和丹铅曾经有过一个猜想，我们觉得，我爸应该是在矿道下面挖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现在看来那种东西肯定跟王公有关系。所以，我们应该会遇到一个虚实结合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我们要去的。”

他活跃气氛道：“当然，你得真能听出来才行。”

“你别小看我。”姜银姣也蹲下来，一手取下噬刀，另一只手抓住散开的头发，“我还不懂为什麽要画主矿道呢。”

她用噬刀敲击了一下岩层，手指在地上示意位置。

“因为从我爸的笔记来看，采矿队那之後也并没有停産。”杜若凡在地上刻起来，“所以那个地点不在主矿道上。主矿道是脊椎，主矿道出问题的话，整个矿坑都会停摆。但如果我们找到主矿道，就能去往所有副矿洞，我们就不用再找路了。”

几分钟後，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复杂如蛛网蚁xue的网状图。姜银姣伸手摸了摸，意识到找到主矿道确实很重要，这下面的结构太复杂了，而且洞与洞之间离得很近，在外面听结构是一回事，但进去後只靠听，声音经过层层折射会变得难以分辨位置。

杜若凡死死盯着地上的图案，矿道的分布经过蔓箩引导，变得确实和一般设计有天壤之别。他给了自己几分钟时间把整个图案牢牢刻在脑海中，记下来，变成一张清晰的地图。两人的手指落在同一条线上，这条线距离他们还有一定距离，是一条深而窄的小矿道，应该是出矿情况不够好最终停止挖掘了。从这里，他们能回到主矿道上，主矿道旁边，姜银姣听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在那里声音散开，却没有回转，似乎到达了某种尽头，然後被吞噬殆尽。

他觉得姜丹铅已经到达了那里，正在等待着两人。或许那里本身就是一处巨大的水体在吞噬掉声音，如果没有高低落差或碎石之类阻碍物的话，水本身流动的声音，将无限趋近于零。

来吧。杜若凡在心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