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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涌与心墙（第1页）

第9章暗涌与心墙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阮小绵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向枕边那盒限量版画笔。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木质笔盒，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霍震霆复杂的眼神，还有那句"等我确定能保护好你"。

阮小绵把脸埋进枕头里，耳根发烫。他居然主动吻了霍震霆！这个念头让他既羞耻又雀跃。更不可思议的是，霍震霆没有生气，反而给了他一个近乎承诺的回应。

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霍震霆发来的消息：「早餐後到书房来，有客人。」

阮小绵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回复：「好的，霍总。」发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雀跃，又赶紧补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表情符号。

洗漱时，阮小绵对着镜子仔细检查自己的嘴唇，回忆昨晚触碰霍震霆嘴角的触感。那两片薄唇比他想象中柔软，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仿佛还能尝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阮小绵，你疯了吗？"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嘀咕，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早餐时，霍震霆不在餐厅。管家说他一早就去公司处理紧急事务，但会准时回来见客人。阮小绵小口啜饮着橙汁，眼睛不时瞟向霍震霆常坐的位置，想象着男人坐在那里看财经报纸的样子——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页，眉头微蹙，偶尔啜一口黑咖啡。

"阮先生，您的画具需要整理吗？"管家恭敬地询问，打断了阮小绵的遐想。

"啊？哦。。。不用，谢谢。"阮小绵慌忙放下杯子，耳尖发烫。他昨晚太激动，画室肯定一片狼藉，特别是打翻的颜料盒。。。

想到颜料盒，阮小绵突然记起霍震霆蹲下来帮他收拾的画面。那个高高在上的商业帝王，居然会屈尊降贵帮他捡掉落的颜料。这个认知让阮小绵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

用完早餐，阮小绵回到画室，果然看到地上还残留着些许颜料痕迹。他蹲下来擦拭，指尖不自觉地抚过霍震霆昨晚触碰过的地方。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唇部肖像还在，阮小绵小心地取下来，犹豫片刻後，决定重新画一幅更完整的。

他换上新画纸，笔尖在纸面上轻轻滑动。这一次，他不只想画霍震霆的唇，而是想画整个侧脸——从锋利的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那两片总是紧抿的薄唇。阮小绵全神贯注，几乎忘记了时间流逝，直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阮先生，霍总回来了，请您去书房。"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阮小绵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半。他匆忙放下画笔，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对着窗户玻璃检查自己的发型，这才快步走向书房。

书房门前，阮小绵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进来。"霍震霆低沉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阮小绵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霍震霆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铁灰色西装，背对着阳光，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他身旁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考究的深蓝色三件套，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翡翠领针。

"这位是徐世勋先生，国际收藏家协会主席。"霍震霆简短地介绍，"徐老，这是我的私人画师，阮小绵。"

阮小绵拘谨地鞠了一躬："徐先生好。"

徐世勋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阮小绵，突然笑了："就是你画了那幅《雨夜》？"

阮小绵一愣，下意识看向霍震霆。那幅画是他上个月随手画的雨景，当时霍震霆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想到竟然记得名字，还告诉了别人？

"年轻人别紧张。"徐世勋和蔼地说，"霍总给我看了你的几幅作品，很有灵气。特别是那幅《雨夜》，光影处理得相当老练。"

阮小绵耳根发热，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赞誉。霍震霆竟然私下收藏了他的画？还拿给这样重量级的专业人士看？

"徐老今天来是想邀请你参加下个月的青年艺术家联展。"霍震霆走到阮小绵身边，声音低沉，"在巴黎。"

"巴黎？"阮小绵瞪大眼睛，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徐世勋笑着点头："对，卢浮宫旁边的画廊。我看过你的作品集，风格很独特，正好符合我们这次的主题。"

阮小绵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国际展览？巴黎？这简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机会！他再次看向霍震霆，不确定这是否是男人的安排。

霍震霆似乎读懂了他的疑虑："这是徐老自己的决定。"语气平静，但眼底闪过一丝阮小绵读不懂的情绪，"你可以考虑几天。"

"我。。。我愿意！"阮小绵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太不矜持，红着脸补充，"我是说。。。如果霍总同意的话。。。"

霍震霆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

徐世勋看看霍震霆，又看看阮小绵，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好，那就这麽定了。具体细节我会让助理发邮件给你。"他转向霍震霆，"霍总，关于那幅莫奈。。。"

霍震霆擡手示意："徐老，我们去会议室谈。"他看向阮小绵，"你先回画室吧。"

阮小绵点点头，退出书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几乎要跳起来。巴黎！国际展览！徐世勋亲自邀请！这些词在他脑海中炸开，让他头晕目眩。他小跑着回到画室，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谁，却发现手机通讯录里除了霍震霆和几个佣人，几乎没有其他联系人。

兴奋渐渐冷却，阮小绵坐在画架前，盯着未完成的霍震霆肖像发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切——画室丶颜料丶机会，甚至生活，都系于霍震霆一人之手。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

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滑动，勾勒出霍震霆冷峻的侧脸线条。阮小绵想起昨晚男人说的"我的世界很复杂"，以及那句"等我确定能保护好你"。霍震霆在担心什麽？商业对手？媒体关注？还是。。。他自己会成为阮小绵的负担？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请进。"阮小绵头也不回地说。

门开了，却没有脚步声。阮小绵转身，看到霍震霆独自站在门口，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领带也松开了，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

"霍总？"阮小绵放下画笔，站了起来。

霍震霆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徐老走了。"

"哦。。。"阮小绵不知道该说什麽，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画纸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