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慕容灼和燕景权出现在後院。
然而不等他们见人,便又被数名府内侍卫拦在了房外。
慕容灼终于哭出来了,他伸长脖子,趴在侍卫的手臂上,目光贴着房门,仿佛要穿透进去一般。
“阿兄!阿兄是我啊阿兄!我是灼儿!你就让我进去吧!——”
侍卫面色为难:“灼郡王,您小点儿声,殿下需要休息。”
“你们放我进去!我就看阿兄一眼!看完我就走行不行?让我进去看看阿兄!”
侍卫目光落在後面高大的男人身上。
燕景权沉了口气,擡手将慕容灼拉後,目光同样盯着紧闭的房门。
“慕容稷!不让我们进去也行,你好歹说句话,让我们知道你还平安!”
慕容灼擦了擦眼泪:“是啊阿兄!你这样真的要吓死我了!”
良久,终于从里面传出了几声咳嗽,紧接着是少年虚弱的声音。
“……放心……本王没事……”
燕景权上前一步:“那你……”
“站住!”里面传出的声音克制压抑,却透出不可违抗的威慑,“……本王需要养病,这几日……本王谁也不见!”
慕容灼焦躁不安:“那我让太医过来……”
“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吗?!”
从未被阿兄如此呵斥,慕容灼盯着房门,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却没再说话。
听到少年气息不足,显然是伤了身子。燕景权既怒且忧,很想直接冲进去将人带出来看病,可如今朝局动荡,哪怕为了少年,他也必须谨慎小心些。
他按住慕容灼哭的发抖的身体,望着房门,沉声道:“臣,谨遵殿下之令。”
说完,便带着慕容灼径直离开。
房内,
慕容稷沉沉吐出一口气,吃了颗阿婼给她留下的灵药,才缓解了心口的抽痛。
自从佩戴天山灵玉,又被阿婼调理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病了。幸好当时玉青落陪着阿娘,不然此次忽然昏厥,又要乱起来了。
这次,无论她是否愿意,都必须坐上那个位置了。
慕容稷重重摩挲着手指上染血的扳指,眼眸沉暗。
六大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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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晋皇室如今死的死,病的病,还有一个没出生。月前那场宫变,让朝中大臣还心有馀悸。数位官员接连上奏,请昭明帝尽快立皇储,以安满朝文武,定江山社稷。
朝议过後,上下一致决定,立临安王慕容稷为皇太孙,待太孙殿下从丧父悲痛中稍稍缓释,便即刻准入紫宸殿,协理朝政。
黄公公宣旨过後,其他观望的不少官员都登门祝贺,一时之间,楚王府门庭若市,整条前院回廊通道人声鼎沸,无数精致贵重的贺礼盒子被捧在手上,有些急躁的官员甚至互相推搡拥挤着,还吵了起来。
“哟!这不是陈公子吗!忘了您现在是太常寺少卿了,怎麽?现在不怕太孙殿下拿鞭子抽你了?”
“放你娘的屁!谁不知道太孙殿下最讨厌你这种仗着祖辈功勋仗势欺人的混蛋!给本官滚开!”
“让开!让开!太孙殿下可最喜欢骑马了!前两日下官刚得了一匹神俊宝马!特意前来进献给殿下!让我进去啊!”
“破马而已!谁不知道殿下最爱美酒!我家独秘酿的清玉琼浆名满京都一口难忘!最配殿下身份!这两坛先拿给殿下尝尝!”
……
府中侍卫已被数名官员和贵人围的水泄不通,容方等人劝回的话根本没用。若非府内还有陛下特意派来的禁军守卫,那些官员早就强行将贺礼塞满王府了。
最後,还是燕景权拔刀厉喝,震出战场厮杀的煞气,才将那些人吓出了王府。
慕容灼满脸厌恶:“真是群趋炎附势的小人!幸好阿兄有先见之明,躲了清净,不然定会被这群人恶心到!”
燕景权收回刀,扫了对方一眼:“现在不难过了?”
“谁难过了!”慕容灼梗着脖子,“昨日我那是担心阿兄!知道阿兄没事,我不也乖乖回去了吗!”
“不知道谁哭了一路……”
“你闭嘴!”慕容灼瞪了男人一眼,高高擡起了头,“阿兄这麽疼我,肯定会让我陪在他身边,你就不一样了!还是得回北漠去!”
燕景权动作微顿,没有说话。
知道男人心里也想留在京都,慕容灼倒着走,紧紧盯着他:“如今阿姐和亲,北狄已安。实在不行,你就留下来,让燕大哥和大嫂回去,正好也自由些。”
燕景权:“我也想留下。”
“那就留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