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自己的无能,护不住家人,护不住邻里,护不住在意的人。」
「没保护好师弟师妹,是我的错。」
「天赋是攻敌之刃,也会是背刺的刀。」
「我不能……害了大家。」
「如果我能再厉害一点,如果我能再晚一点被发现,我是不是就有机会去救你了。」
“他们都说我们很像,但我知道我们不一样。
我们谁都没有错,就像太极有阴阳。
你是白色那边,我是黑色这边。
只不过你现在站在那个阴的圆圈上,而我的脚下是阳。
阴阳相生相克,不可或缺。你不是毫无存在感,你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花灯微弱的光照亮木屋前的一片空地,沈非之从冶炼炉里夹出一块被烧得有些许软化的铁片放到锻造台上,右手抡起锤子,将铁片敲打成想要的模样。
左边是初具雏形的零件,右边是已然用零件更换关节的白骨。
做好的傀儡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像铺满墙边的布娃娃。
布娃娃手持一盏烛火,从浓雾中走近。
锻造声停下,沈非之擡头。
他知道最近的客人不简单,还有老客。他很好奇他最得意的作品这次给他有没有带来惊喜。
提着灯笼的阮之歌让出身後的人来,其样貌身量几乎是阮之歌的年轻翻版。
沈非之啧啧称奇。
他绕着阮岁初仔细打量,阮岁初低垂着眼,模仿着左燕婉失魂的模样。
视线中,有一抹阳绿色一晃而过,好似一块玉牌。
“世上竟会有如此相似之人,如此做成一对,倒是美哉。”
沈非之说着便转身要去取东西,阮岁初趁此机会拔剑,一剑直指敌人後心。
出剑的剑鸣声给了他反应的时机,他手指一动,站于一旁的阮之歌随之而出,手中灯笼递出,一杆挡住长剑。
“你三盏魂火犹在,此举并不高明。”
沈非之自以为将其看破,却见剑中飞出一个半透明魂体,手握长剑,瞬间穿过傀儡直穿沈非之的心脏。
那是罗雀调动仅存的灵魂之力,对沈非之的灵魂发起的攻击。
阮岁初藏起的匕首从头到尾都不是自己,而是早已在沈非之眼中死亡的罗雀。
罗雀切断了他体内的鬼气经脉,汹涌的黑气从他的七窍喷薄而出。
沈非之像个破损的牛皮,对那些急速散去的鬼气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多年修为从体内流逝。
鬼气散尽,沈非之倒在地上,看着从自己身上的鬼气形成的漫天黑雾。
眼神朦胧中,似乎看到一个粉裳男子快奔而来。
“师兄……没能和你再见一面,是我失言。”
他用最後一口气道出执念,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