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画咬牙,该死的裴硕,该她告状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事情说清楚,特别说到西城门叛变,强调了裴硕当时任西城门指挥使一事。
燕凌帝罕见的神情有些不对,“是朕之过,朕走时,令他以护卫你为本职。”
……?
所以,当年那件事後,裴硕被赐死,若不是衆兄弟求情,他被打得半死,堪堪留了一口气,又被送去戍边,上月才得以返还。
听了这一遭,陆瑾画也陡然消了气。
曾经都是过命的兄弟,就算坑了她,她也不是想取对方的命来平息怒气的。
边疆苦寒,生死都在一线之间,他还能捡回一条命来,也算不容易。
“所以你一觉睡醒,就到今天了?”燕凌帝问。
陆瑾画有些没劲,目光四处梭寻,“是啊,现在想起来,当时就算没死,估计也活不成。”
西城门外驻扎的两万大军早就叛变,她又和杨毅有些矛盾,那家夥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
如果没有穿越到现在,估计她已经被杨毅抓住,活剥了。
燕凌帝倒了杯热茶,修长的手指扶在杯边,放在她面前。
“叫你不早些向我求助。”
得知她被赐婚给太子时,与大婚就差数日了。
他当时刚下战场,重伤卧床,听到她来信,自然喜不自胜,打开一看,却差点没被气死。
【殿下,我将于下月十八与太子完婚,若是念及旧情,还望来信一封告知其中利害,若要割席断义,也请与我说清原由。】
乍然看到这封信,他又气又怒。
气她不明白自己心意,居然要转嫁他人,怒她与自己青梅竹马,这样的情谊,却不早些告知,便是对他无情,也该让他去喝杯喜酒才是。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重伤垂死,爬起来匆匆往回赶,日夜兼程,跑死了八匹战马。
他要问清楚。
究竟是她心甘情愿想当太子妃,还是被逼的。
为何这麽晚才来信?怕自己知道坏了她好事?
心中种种猜测,却在渡江口得到了她的死讯时,消失殆尽。
一切原由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活着。
他虽然是帝王,也拗不过生死。
记忆中的人随着时光一点点褪色,在心里的位置却越来越重,直到无法承受。
“你还好意思说。”陆瑾画脸色非常难看,幽幽道:“先帝刚赐婚,我就给你来信了,一连下了数十封,你却了无音讯……”
她还怕半路被人劫走,通过好几个路径寄出,结果没有一丝回音。
陆瑾画那会儿以为,自己成为弃子了。
她靠九皇子才在蓟州站稳脚跟,他俩的关系,虽不说人尽皆知,但大部分人都清楚。
陆瑾画一直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九皇子的走狗。这封建时代,对女子残酷,她料想自己应该会嫁给其他九皇子走狗。
虽然如宫女太监对食一般叫人难受,但在这里,想安安心心活着,是不能走错一步的。
乍然被赐给太子,她又惊又怕。只要是皇帝的儿子,早晚有一日会刀剑相见。
现在人家前脚没走几年,後脚自己就嫁人了,还是嫁给太子。
别人会如何想,九皇子又该如何想。
她既不被太子接纳,也再也不能当九皇子的狗腿子了。
燕凌帝垂下眸子,所有涉事的人十年前都被处死,这件事却无人向他坦明过。
想来,应是先帝的手笔。
陆瑾画快速回神,小心问道:“我爹……他还活着吗?”
燕凌帝:“皇权更叠,你说呢?”
陆瑾画松了一口气,这老登,死得好。“那我岂不是……”
话没说完,巨大的肠鸣声响起,响彻殿内。
陆瑾画捂住独自,饶是面皮厚如她,听到这声音,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湿润的眸子一转,定在燕凌帝身上,“陛下,我听说……皇帝每顿饭都有八十八道菜,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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