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却还不睡,点了灯在一边看益州早些年的记录。陆瑾画迷迷糊糊地看了会儿床帐,惊叹于燕凌帝的体质。
这简直就是铁人!
今天走了那麽多地方,她脚都要起水泡了,恨不得倒头就睡。
结果陛下回来还能再看会儿卷宗。
果然。
身体差的人当不了皇帝,铁人才适合做皇帝啊。
陆瑾画撩开帘子,向他看去。
“陛下还不睡麽?”
燕凌帝翻看着手中泛黄的书册,拧眉道:“益州此地常年易遭地动,朕需得想个法子。”
“这能有什麽法子。”陆瑾画听罢,躺床上叹气道:“地动是天灾,又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陛下顶多能训练他们地动来时如何避免伤害,提高存活率。”
就算在现代,科技那样发达,也只能在地震前几分钟预警。
燕凌帝放下书册,凝眉看向她。
“奈奈说得是,朕正准备将事宜安排下去,你可有什麽见地?”
陆瑾画笑道:“我能有什麽见地?”
她翻身坐起,裹起棉被。
“若是在地动时如何避免伤害,我倒是有点经验,比如说,在室内,便寻找遮蔽物,像这桌子底下,写字台底下,一定要抓住牢固的物体,避免被甩出去。若是在室外,便寻找空旷的场地蹲下,护住头部,若是不幸被埋……”
陆瑾画缓缓说了许多,能想起来的,全都说出来了。
说完後,实在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下了。
“陛下也早些睡吧,身体要紧。”
燕凌帝看了眼合起的帘帐,笔下未停,将她说的一一记录下来,细细看去,还挺全面。
连地动後可能遭遇泥石流都提到了,若不是书上有记录,连他都不知道,也不知奈奈是从何处知晓这些的。
燕凌帝拧眉看了半晌,又添了几条,决定明日召些益州本地人来再补充补充。
前一天奔波的下场,就是第二天一觉睡到大中午。
陆瑾画迷迷糊糊看了眼天色,觉得益州这天气怪得很,早上和中午都瞧不出什麽分别。
慕容据已经等了一上午了,若不是父皇冷脸坐在一边,他都不想送陆瑾画去什麽梁州了。
燕凌帝今天脸色臭得很,活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慕容据虽是个大傻子,但关键时刻又突然会看起脸色来了,知道父皇今日心情不佳,乖乖等在一边,愣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见他站得端端正正,燕凌帝目光扫到他腰间一只嫩绿色荷包,他忽地道:“太子是有心仪的姑娘了?”
慕容据吓了一跳,脸都憋红了,吞吞吐吐道:“父皇……父皇从何处知晓的?定是有人乱说!”
燕凌帝冷笑一声:“如此显眼的荷包,当朕瞎了不成?”
慕容据一惊,连忙捂住腰间荷包。
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脸憋得通红,愣是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他就说今日穿这粉色衣裳配绿色荷包太显眼了,偏偏伺候的奴才说这身好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坑他!
“儿臣……儿臣……”
“太子年岁到了,有心仪之人,也是正常的。”燕凌帝放下御笔,将册子一和,吩咐李福全送出去,又看向慕容据,“是哪家的姑娘?”
他神色颇为和蔼:“若是合适,朕这就为你们赐婚。”
有喜欢的人也好,等成婚後,一起到封地安享晚年。
慕容据吓了一跳,脸色怪异得很,又羞涩,又纠结。本就不怎麽出衆的脸做出这副表情,实在有碍观瞻。
燕凌帝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大傻孩子当初是怎麽入了陆瑾画的眼。
难道她就喜欢这种看起来傻乎乎的孩子?
憋了许久,慕容据知道自己不能再敷衍过去了,连忙道:“父皇,等儿臣与她心意相通时,再请父皇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