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尹真是小气
这日,一夜大雪暂歇,南枝窝在茶室的软榻上,裹着被褥不愿下床,嘴里呼出冷气。
“这长安的冬日可真冷啊!”她瑟瑟发抖道。
巧绣捧着一个小水壶进来,塞到她手里:“十二娘,暖手壶灌好了,来,捂着就不冷了。”
南枝忙接过抱在怀里,道:“多谢多谢。”
巧绣往火盆里添了炭火,看到桌上那个拜匣,问道:“对了,十二娘,拜匣里还有一块砺石,那是准备给谁的拜见礼?”
南枝道:“原是给贵府上赵府尹的,不过这几日一直没见他回府,就没能送出去,只好等他回府再送。”
“若等七郎君回府,那十二娘可有得等了。”
“不急不急,大不了过新年时给他。”
“七郎君新年时都不一定回府呢!”
“为何?”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也不敢揣度。”
“所以,赵府尹过年时也在京兆府里?”
“正是呢,整个京兆府空荡荡的,只有七郎君的退思堂亮着灯,往年夫人和少将军给他送去食盒,想陪他多待一会儿都不行,催着出来了。”
巧绣说着,又问道:“十二娘,这砺石打算如何送去?”
听巧绣这麽一说,南枝心里打鼓,母亲和弟弟送去的食盒他都不待见,更何况是她送去的一块砺石?且这本就是登门的拜见礼,南枝已入府多日,贸然送去给他,不合时宜。
南枝道:“赵府尹贵人事多,我可不敢为了一块砺石去打扰他,放在拜匣里吧,等哪日厨房的刮刀锈了,你就拿去用。”
“这样好的砺石,刮刀哪里配得上?不如十二娘拿去九郎君院中,他肯定有用。”
“他有生锈的匕首要磨吗?”
“是旧剑。”巧绣想了想,说道:“听府里的亲卫说,那些旧剑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一场征战留下的旧剑。”
“那他正好能用上。”
南枝拿上那块砺石,拢了一件兔绒袍服走出茶室,正好撞上前来看望她的赵时安。
赵时安笑着问道:“十二娘这是要去哪儿?”
“正好要去你院中找你呢!”
“好咧,我领路。”赵时安转动轮椅,转向东院。
“既然撞见你了,那就不用去你院中了。”南枝从袖中掏出一块砺石,正要给他。
“不行不行,要去的!”赵时安摁住她的手,说道:“你都没去过我院子。”
“好吧。”
南枝推着赵时安的轮椅,随他往东院去。
“听巧绣说,你在磨旧剑?”
“是呢!”赵时安点头,道:“我带你去看看。”
一进东院门,南枝环顾整个前院,举目望去,没有一处台阶,连脚下的院门都是平的,门槛嵌在地上,与地面青石持平。
屋外廊上的木板也嵌在青石之间,与院内地面持平,使得赵时安的轮椅畅通无阻。
院中东侧种着一棵银杏树,上面堆满了银雪,风吹过,簌簌一地。
“那边。”赵时安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