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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两人刚打开主卧室的门，几双眼睛刷地射过来又惊奇又欢喜的眼神。赵菁丶温岚丶潇潇丶小敏丶柳儿正从三楼的影音室出来，杭青说于露的手机没拿，她和陈姨正在找她。她们几个正坐电梯到二楼，打算把二楼的客房再找过一遍。刚出电梯，这不，巧了。“那个什麽，赵菁，刚才我们不是说看完电影，牌还要再玩一局，怎麽忘了。”温岚赶紧拉住赵菁，往电梯里钻，大家附和着，纷纷挤进电梯，赵菁正要跟于露打招呼，被温岚一拉，她顿时困惑了，于露身边那个人是谁又不敢多问。“赵菁。。。。。。”于露想，那群人估计是怕她们又惹老大不开心，所以赶紧地躲开了。自己如果能替她们挡住慕云天的怒火，倒算是功德一件。这样想，她很自然地跟在慕云天身後下了楼。

“丽姐，给于小姐煮一碗清凉小食。”“不用麻烦，丽姐。我一点也不饿。”丽姐看向云天，云天看向于露，于露向他眨眼点头，他对丽姐说：“算了，给我煮一碗凉汤吧。叫香姐把我的行李重新整理一下，领带和腕表一起放进去。”转头对于露说：“我们到小厅去等吧。”“慕总，我要去找杭姐了。她没看到我以为我迷路了。”“你在这里坐着，刚才那麽多人看到你，她知道你在这里了。”“对哦。那需要我做点什麽？”“在这里陪我吃点东西。”“啊，哦。”于露表情很奇怪。云天打开手机，递给她几张图片。“你挑一挑，哪一条好看一点。”于露看着这些精致的手链，每一条都很喜欢。“我看杭姐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这条更配她。”“如果凭你的感觉，你会喜欢哪一条。”“我也是觉得这条最好。”“于露，那天在MONY，对不起。”慕云天诚恳地看着她。她有点呆了。突然大笑起来，缓解一下紧张。“慕总，你开玩笑了。我早已经不记得了。没事了。你看你又让我们来大宅吃饭，又夸赞奚彭飞和赵菁的工作，我们真的很感激你，真的。”于露开心地看着他，他收起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时候，丽姐端来了云天要的凉汤。“这个不是我们吃的四果汤吗？”“是的，于小姐。这个在南方是叫四果汤。”慕云天看向于露，“你喜欢喝这个？”“是。这种冰冰凉凉，甜甜的东西谁不爱喝呢？”云天看向丽姐，丽姐马上会意。马上端走了在云天面前的小碗四果汤。不一会儿送来一份荷叶边玻璃汤盆装着的四果汤，帮他们一人盛了一小碗。于露连忙说：“我不饿的。”“这些东西并不是饿了才吃。”说着云天把汤匙递给她。她想，管他呢，来都来了，不吃白不吃。她一连吃了两碗，要不是想着晚上还有烧烤会，她可能要把这四果汤吃个饱。云天把她哄得相当开心，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这麽自由和轻松。任何的生意，任何的项目，任何的名号都没有今天这碗四果汤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多。两个人刚吃完四果汤，杭青走了进来。于露顿时不知所措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云天看了她一眼，让她坐下。她看了一眼杭青，杭青走到她身边。“你们吃什麽呢？”“丽姐做了四果汤，慕总让我也吃一碗。”“我也吃一碗。”杭青搭着于露，两人一起坐下。她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丽姐，丽姐为她送来了一份碗筷。吃了几口，杭青向着云天说：“老大，白岩打来电话说，他二十分钟後到。”云天点头，又看着于露说：“晚上好好玩，我要准备出发了。再见。”“慕总，再见。”于露目送他走出去，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瘫在椅子上，又转过头看着杭青，杭青也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老大没找你麻烦吧。”“这才奇怪呢？今天好像换了个人。更让人捉摸不透。紧张得我手心出汗。”杭青笑着，心里明白，老大拖到白岩已经快到了还不肯上楼换衣服，就是为了跟于露多呆一会儿，他不是换了个人，他早就喜欢她了。

“于露，你跟我来。”杭青带着于露来到她的房间。早上这些套间于露只是经过，现在杭青推门进去，于露感受到一种来自浅蓝系洛可可的温暖与奢华。“于露，坐。”“杭姐姐，这里是你们从小生活的地方吗？”杭青没想到于露和她如此默契。她正搬来一挞照片。她翻开一本发黄的相册。第一张是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大概5岁那样的年纪。“这个是你和白岩？”杭青点点头，于露兴奋地微笑着。“于露，你猜想过我们这群人和老大的关系吗？”于露想了一下。“我想过，但我猜不到，总感觉你们和慕总是亲人，但真正的关系猜不到。”“我们都是他领养的孩子。”于露很惊讶。她惊讶的不是领养的问题，而是他怎麽能一人养了10个孩子，还把他们培养得如此出色。“于露。22年前，我，白岩，肯，他叫秦肯，阿斌，贺一斌，猪，张樊涛，阿昆，张玉昆，我们6个人来到了老大身边。老大是大连人，初中读完後当了几年兵，遇见了首长的女儿韩玉梅，退伍後就跑到北京来了。那年老大才20岁。老大的父亲刚过世，韩玉梅的父母不答应他们的婚事，韩玉梅不支持他的创业，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他经常跑到南郊的一片荒地上去怒吼，几次之後觉得没什麽意思，索性带着锄头，把那块荒地开拓成一个5亩的小菜地。有一次他回来时经过南郊的福利院，几个孩子正被老师拉出校门，立成一排，那些老师朝这些孩子吼到：你们这些没爹没妈的孩子，不想着有口饭吃，就该老老实实的的，还整天调皮捣蛋，打架破坏，今天就叫你们挨饿，看有谁要你们。没人要就去乞讨。看不把你们饿死。老大看到这里，想到自己虽然刚失去了父亲，但是父亲仍然陪伴了自己的童年时代，教给了自己人生的道理，自己还有母亲，还有姐弟，可是这些孩子，失去了父母亲人，在外面被人中伤，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命运对他们是如此残酷。他走过去，问为首的那个老师：如果这些孩子我领走可以吗？那些老师简直不要太开心了。他们的经费本来就不多，又被这几个最调皮的孩子伤透了脑筋。现在有人要领走，他们求之不得。当即办了手续，让他把人带走。这几个孩子就是我们6人。到了老大的出租屋，我们6个人挤在三张上下铺的铁床上，老大自己睡在地板上，有时候地板太潮了他就跟白岩挤一挤，你看那照片，小时候白岩非常瘦。尽管条件这麽艰苦，我们却过上了自出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奇怪的是，我们几个孩子竟然玩得特别好，再也不打架了。但是好景不长，过了快一年，老大就进了监狱。”“监狱，他坐过牢？”于露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怜悯和畏惧。“他是替他的岳父顶罪。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晚上，老大回来，买了一瓶白酒和一点花生米。平常他跟我们是有说有笑的，但是那天晚上他一句话也没说。我们都很害怕，我们没有父母，自从有了老大，他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我们有种天生的敏感，就是很害怕失去。所以，我们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喝了半瓶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我们几个人合力把他弄到床上。第二天，他就把几件旧衣服打包了，带着我们去了张九胜家里。张九胜是现在九胜集团的老板，老大的好兄弟。他把我们托付给张九胜，告诉我们，他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老老实实地等他回来。我们抱着他哭了好久，因为未来不确定，我们马上要离开他就是一件可怕的事。他也哭了，我们能感觉到他的痛苦。他坐了3年牢，这3年张九胜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他的条件比老大好，他是韩玉梅的同学，高级知识分子，一出学校就在国有单位工作，有分配的房子，但是那个房子被我们占了後也变得十分拥挤了。”“那韩玉梅呢，那时候慕总跟韩玉梅在一起了吗？”于露听着他们的故事，八卦的本质马上又被唤醒了。“韩玉梅跟老大虽是男女朋友，但是老大并不想靠韩玉梅的关系和财力。韩玉梅在生活经常接济他，但是她要求分开住，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且在收养我们之後，老大想着创业的事，又要照顾我们，少了很多跟韩玉梅相处的时间，他们因此不少吵架，但每次老大总是变着法儿的哄她，她有时候又给我们买东买西地想讨好我们。其实我们不喜欢她，她的心底里总是嫌弃我们，看不起我们，骂我们是野孩子，她一心想把我们送走。老大坐了3年牢，她在张九胜身边念了3年，想了各种办法把我们送走。她跟张九胜说，把他们送走，老大出来一切後果她来承担。那时候，我们提心吊胆，经常把房门关得紧紧的。不敢出去玩，生怕出去之後，就再也回不来了。还好，张九胜是个守信的人，他虽然也喜欢韩玉梅，但老大的托付，他不敢背信弃义。我们都很感激他，如果没有他守了我们那几年，我们现在恐怕饿死的饿死，流浪的流浪，进监狱的进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