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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年之後，老大真的回来了。那天张九胜早早地带我们等在监狱门口，我们看到他，朝他飞奔过去，抱着他哭了好久。他对我们来说就是父亲一样的人。从那以後，我们决定叫他爸爸，他说他才24岁就当了6个孩子的爹，比他父亲年轻的时候还帅气，这感觉还不错。但是，我们叫了一个多月的爸爸，他就跟韩玉梅结婚了。我们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有了韩玉梅，“被送走”这颗定时炸弹就时时刻刻威胁着我们。好在，他们虽然结婚，但是老大忙着创业，一心趴在工作上。为了留在老大身边，我们不但听话，还主动学习了各种技能，别看我们才9岁，10岁的年纪，我们除了上学，在公司啥都能做。既能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又能买东西送资料跑腿，还是老大的小秘书，老大一个眼神我们就知道他要什麽，我和白岩10岁就跟着老大上谈判桌了。老大当时真的是一无所有，他唯一拥有的就是那股敢闯敢拼的劲儿和我们这一群“野孩子”。老大拼命地想在新材料这块上发展，韩玉梅则拼命地阻挡他，他们两人因为这个吵得很凶，有一次韩玉梅竟然提出了离婚，我们小，对感情完全不懂，所以，多希望他们能真的离婚，这样我们就不怕会离开老大了。但是老大不愿意。吵完了以後，他仍然去哄她，不知道他跟她说了什麽，答应了她什麽条件，但是他回来跟我们说，以後你们不要再叫我爸爸了。我们都很震惊，以为这回真的要被送走了。但是老大说：我不会让你们离开我，你们是我的亲人，安安心心地在我身边。但是不要叫我爸爸了，叫我老大吧。就像你们很大的大哥哥一样。我们点点头。从那以後，老大和韩玉梅在创业的这个问题上仍然没有达成一致。最终，韩玉梅选择了出国。”“他们为什麽不离婚呢？”“老大舍不得吧，他那个人很重情，韩玉梅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义无反顾地跟他在一起，就凭这个，他就愿意用一辈子去守护她。”“这个大老板还有这一面。听得我好感动。”于露笑了，就像一个听书的人，回味着故事里的人物，不觉感慨。杭青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这感动是不是老大想要的那种感动。“老大结婚时我们就搬到了一个三室一厅的套房里，韩玉梅嫌这个房子太小，我们又吵，她单独在北京买了一个别墅，老大空闲的时候会去找她。韩玉梅出国後第二年，温岚和楚潇潇来到了我们家，这个三室一厅，当时女生住一间，男生住一间，白岩和老大住一间。温岚和潇潇小我1岁，来时也就12岁的年纪。她们从偏远的农村来，自己也不知道原籍在哪儿，父母外出了十几年她们从未再见到他们，後来她们相约跟着同村的人来到这里打工赚钱，在一个大排档的後厨刷盘子。有一天，碗筷刷到了半夜，由于太困倦了，打了个瞌睡把一整挞洗好的盘子碰倒到地上。两个孩子被老板用棍子打得伤痕累累，那个老板还不死心，追到了街上。老大正和客户喝到半夜，听到有人喊救命。他冲过去跟那老板打了一架。那单业务没谈成，又捡了两张吃饭的嘴。温岚和潇潇来到我们家，我非常开心，虽然我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是很爱表达，但内心是十分欢喜的。我知道老大心疼我，一群男孩子，只有我一个女孩，进入了青春期的年纪，除了陈姨，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温岚和潇潇来之後已经有8个小孩，陈姨跟老大说，不能再带小孩来了，这样养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这个房子也住不下了。过了一年老大买了大宅的那块地，在上面建了一栋有6个小房间的小房子，有点像现在农村的自建房。同时，我们又迎来了小敏和刘柳。小敏和刘柳是同学，两个人学习非常好，但是初中时面临着辍学，她们原本是福利院的儿童，後来有位好心人，支助她们读书，眼看义务教育就要结束了，那位好心人却意外离世了。凭她们的成绩完全可以考个重点高中，但是这样一来，她们即便上了高中，大学怎麽办，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她们想不到更远，两个人着急得在街边抱头痛哭。老大忘记了陈姨的交代，把她们带回了家。回家後，陈姨生气地对老大说：这是最後一次，再有一次，她马上就搬走。往後老大真的没有再善心大发。可能他也认同陈姨所说，帮是帮不完的，也可能是他再也没有遇到像我们这般苦命的孩子吧。这就是我们十个人的缘分。

後来老大更专心致志地发展融信。融信初创时是十分艰难的，我们几个人一边上学，还要一边帮着公司的业务，那些需要写的文件，需要做的报表，最初的时候都是我们几个人胡乱做的，那时候真的是赶鸭子上架。二十年的时间，融信从新材料，到股权投资，到酒店业，真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概十年前，融信开始突飞猛进地发展，那时候赶上新材料发展的机遇期。老大变卖了好几块地，把钱全部投入到融信里面去。要说这些地，老大在买地上特别有眼光。最早，南郊的那块他经常去的荒地，一开始他买下了他开垦的那5亩，他原本想着如果他创业失败了，我们就全部去种地，结果我们也没去种地，他又陆陆续续把那一大片500亩，连同後来荒废掉的南郊福利院全部买下来，买完之後，那边全部规划成金融産业园，当时那一片的地皮炒得非常高，老大让白岩脱手，我们净赚了六亿。白岩那时候才16岁，虽说时机老大已经帮他看准，但放手让他独自操作恐怕也只有老大敢这麽做。之後这些钱全部都投入到融信的开发中，融信一举拿下了多个发达地区的医疗机构和高精尖领域的新材料大单，并且在上海，北京，成都都建立了研发中心。之後4年，融信就完成了上市，并且拓展了股权投资和酒店业务。也是在那年融信大厦和锦江大宅一起建成。那个时候我们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里，连韩玉梅都回到了锦江。虽然这一切并没有半分她的辛劳，但是作为老大的妻子，我们觉得应该爱屋及乌。只是你知道的，她跟任何人都没办法好好相处。後来，我们都到各地去工作了，在北京的也搬到了自己的住所，本想这样不会再打扰到他们了。但是回来了一年，她又走了。所以，这个大宅建成後，其实也就是老大一个人的住所。”“你不在融信工作吗？”“其实当初老大创立融信也做了两手准备的，他怕万一融信失败了，没有一个後手是不行的。所以，一开始他就在闲暇的时间布局了一些産业。第一是我说的地皮的事。南郊的地，MONY的那块地，融信大厦的那块地，大宅的地，还有三月设计那块地，以及上海北京半数的酒吧地産房産都在我们的名下。这都是十几年前就拿了的，大开发之後，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的地都是天价，利润不大，我们都觉得没必要了。後来老大又让白岩低价在北京周边和成都深圳拿了一些非中心的地，这些地方近几年开发之後，这些地我们也赚了不少钱。另外，白岩在一些二线城市陆陆续续投了不少房産，现在的市值翻了有十来倍。第二个是几个産业。最早是金星。金星是一个典当行，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典当行，我17岁接管了这个典当行，你上次在厦门去的知会轩是典当行的门面。这些以後再慢慢告诉你。肯的MONY吧你已经去过了，温岚在上海还有一个温妮吧。他们还有一些酒吧和酒庄生意。三月设计是阿斌的，潇潇主要负责大秀和买手店的生意。阿昆和小敏是IT人才，他们的华斯科技现在是我们几个人中最赚钱的。猪和柳儿是纽约库声风投的合夥人。”“杭姐姐，你们真的好厉害。我简直就像在做梦，你们是我在电视上见过的风云人物。”于露露出了一种崇拜的眼神。“你也可以的。我们的本领都是老大教的。跟着他摸爬滚打，苦吃了不少，但是我们是受益匪浅。”“除去韩玉梅这个问题，我还真挺佩服他的。之前不应该那样对他了。”“哎，没事了。你别看他挺凶的，我们都怕他，但是我们又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他。即便是我们都各自独立了，又有韩玉梅从中作梗，我们仍然还在他身边。他是我们父亲大哥一样的亲人。”“你们的故事真好。还有，陈姨从小一直照顾你们的吗？”“她是老大结婚时，韩玉梅带过来的管家。”“她是韩玉梅的人？”“从来到我们家，她就和韩玉梅没有关系啦。她从小把我们带大，就像我们的奶奶一样。所以，我们如此幸运。”杭青和于露谈了很久，又翻看了那些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