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容易得到的话,日后可就……
凌霰白眸底掠过一丝暗芒。
所以这情路,还是曲折些才够味。
他要的,是少年求而不得,将这一时兴起的喜欢熬成寤寐思服的执念,最终化作焚心蚀骨的痴缠。
他可是很期待呢……
若是这期间再来个强制爱什么的
再抬眼时,凌霰白抿了抿唇,眸中刻意染上几分疏离:
“山路崎岖,小公子金尊玉贵,日后若想见在下,命人知会一声便是。”
闻人迦胥浑身一僵。
这话里的拒绝太过直白,宛如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将满腔炽热生生冻结。
他何曾被人这般推拒过?
眼角倏地染上一抹红,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少年一把抓住凌霰白的衣袖,布料在他指间皱成一团。
“道子这番话……可是嫌我了?”
他嗓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磨出来的,周身气场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般语气,若是在将军府,早该吓得一众仆役跪地抖。
“小公子……”
凌霰白手腕轻转,一个巧劲便抽回衣袖,又往后退了半步。
竹门吱呀作响,将他半边身影笼在斑驳光影里。
“你可知……”他眼睫低垂,在苍白面容投下淡淡阴翳,“修道之人,最忌情爱牵绊。”
闻人迦胥轻嗤一声,那双向来含笑的星眸此刻暗沉如墨。
“可你说过——”
他逼近一步,将人困在门框与自己之间,带着危险的嘶哑,“我道韵天成,让我随心而为。”
这才对嘛
凌霰白在心底愉悦地叹息,面上却不显。
他眸底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奈,苍白的侧脸在光影中勾勒出脆弱的轮廓。
“……那是两回事。”
喉结轻滚,声音散在风里。
“我自幼心脉有损,注定活不过而立之年,而小公子……值得长命百岁之人相伴。”
“若为挚友,我自当欢欣,但若是其他……请恕我给不起。”
闻人迦胥浑身一僵,眼底的沉郁戾气霎时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怔然的空白。
胸口泛起一阵细密的酸涩顿痛,像是有人在他心尖上狠狠拧了一把。
少年唇线紧绷,再次扣住凌霰白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执拗。
“谁要你给什么!活不过三十又怎样,我闻人迦胥就是认定了你!才不在乎那些!”
凌霰白眼睫轻颤。
他静静凝视着他,最终却只是抬手,覆上了少年烫的手背。
“小公子,莫要强求……您就当是我是个会动的稀罕物件,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