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木齐章准备去找刘小芳打听周记银楼的事。
她刚拐进巷子,瞥见废品站的老张头鬼鬼祟祟地往郊外走,怀里还抱着那根沉甸甸的木棍。
木齐章心头一跳,立刻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老张头走到一棵老槐树下,左右张望后,忽然跪下,把木棍横放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月光下,木齐章看清了他的动作
他先是用袖子擦了擦木棍的某一段,跪拜之后将棍子埋进土里。
等老张头离开,木齐章立刻跑到树下。
那根木棍还埋在原地,她小心地挖出来拿起来,凑近一看
棍子中段颜色明显更深,她用手指轻轻一刮,指腹上竟沾了层暗红色的粉末。
这是血?她的心跳骤然加。
第二天一早,木齐章借口买盐,去了供销社找刘小芳。
周家?刘小芳压低声音,你问这个干啥?
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才继续道:周记银楼的老板周怀安,六六年就死了,听说是在牛棚里上吊的。
木齐章心头一紧:他家还有别人吗?
有个小孙女,刘小芳的声音更低了,叫周小桃,七岁那年磕到脑袋死了。
她的手指在柜台下比划了下:听说流了好多血,棍子都染红了。
木齐章的手猛地攥紧盐袋。
老张头那根木棍会不会就是凶器?
她想起昨晚看到的暗红色粉末,胃里一阵翻腾。
小芳,周小桃埋哪儿了?
刘小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郊外乱葬岗啊,那会儿谁敢好好安葬‘黑五类’?
正是老张头昨晚去的地方!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木齐章从炕上悄悄起身,借着月光摸出藏在炕洞里的木棍。
棍子上的暗红色痕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干涸的血痂。
她用旧报纸将木棍层层包裹,又取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草纸
公安局领导:
此棍为周小桃命案凶器,凶手系废品站张德贵。
周家冤魂未散,望彻查。
知情人
她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下这行字,字迹稚嫩得像孩童所写。
县公安局的铁门紧闭,门岗的值班员正在打盹。
木齐章像只猫一样贴着墙根移动,将包裹和举报信轻轻放在门前的石阶上。
她刚要离开,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儿?
木齐章浑身一僵,迅闪进旁边的胡同。
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她刚才站的位置。
奇怪值班员嘟囔着,弯腰捡起包裹,这啥东西?
第二天中午,废品站外围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