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
陈星轻手轻脚地在灶台前忙碌,铝锅里的米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蒸笼里热着馒头,散出质朴的香气。
木建军已经去上工了,桌上留了张字条:
“锅里有馒头,咸菜在坛子里,我上班去了。建军”
木齐章推门出来时,正看见陈星在院子里晾洗好的军装。
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和几道淡淡的疤痕。
他晾衣服的动作很仔细,把军装的领子袖口都抻得平平整整。
“醒了?”
陈星转头看到她,嘴角自然地上扬,
“粥快好了,洗把脸就能吃。”
“好。”木齐章走到院子角落的水龙头前,用冷水拍了拍脸。
北京早晨还有些凉意,冷水激得她精神一振。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
陈星喝粥很快,但不会出声音,是部队养成的习惯。
他掰开馒头,夹了一筷子咸菜,自然地放到木齐章的碗边。
“今天想去哪儿?”他问。
“去公园走走吧。”
木齐章喝了一口粥,“听说早上常有新鲜玩意儿。”
她没有明说,但眼神里有一丝探寻的光。
中心公园离住处不远,两人慢慢走着。
路上已有赶早班的自行车铃声叮当作响,偶尔有公交车喘着粗气驶过。
公园里笼罩着晨练的热闹气息:
老人们在空地上打着太极拳,动作舒缓如行云流水;
几个中年人穿着白色的练功服舞剑,剑穗随着动作飘动;
鸟笼子挂在树枝上,里面的画眉、百灵叽叽喳喳地唱着歌。
木齐章看似随意地漫步,目光却敏锐地扫过公园的每个角落。
走到假山后面相对僻静的地方,果然有个用蓝布铺着的小摊。
摊子不大,但货品摆放得整整齐齐。
摆摊的是个扎着两条粗麻花辫的姑娘,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脸色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她手脚利索地整理着卡、头绳等小商品,目光却不时警惕地扫向公园入口和周围的小路,像只随时准备飞走的麻雀。
木齐章蹲下身,一排五彩的有机玻璃卡。
卡的做工不算精细,边缘甚至有些毛糙,但颜色鲜艳,样式是时下少见的新颖。
“这个怎么卖?”她拿起一个最简单的黑色卡,语气平常地问。
那姑娘快而清晰地报出一个价格比百货商店里同类商品便宜一半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