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梁宵严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然後递到他面前。
闪着强光的屏幕实在太刺眼,他瞠目欲裂,用力去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声音大得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
然而当他看清照片时,一下就傻住了。
那上面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小孩儿。
与此同时,梁宵严肯定的声音在手机後响起:“你有孩子,他还在上学,或许还有个老婆,指使你的人抓了你的老婆孩子来威胁你,对吗?”
男人瘫倒在地。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梁宵严把手机放到桌上,小飞瞥了一眼,居然是游弋小时候的照片。
敢情什麽都没有纯靠诈啊。
梁宵严目的达到,眼中的温和一丝不剩,“我不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谁,但我明确告诉你,在这个岛上,没有我做不成的事。”
“我想找到你的家人,不管你把他们藏在哪儿,一天之内你一定能看到他们的尸体。”
“不!不要!你不能动他们!”
男人朝他爬过来,抱着他的腿哀求:“求求你别伤害他们!他们什麽都没做,祸不及子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求你——”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砰地一声砸到墙上,咣当一下重重摔向地板。
梁宵严踩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砸进地里,声音阴狠脸色发青,“祸不及子女?你动我孩子的时候怎麽不记得这句话!”
“没丶我没有……”
男人抓住他的鞋底,被踩得双眼暴突,口鼻喷血:“我什麽都没做,我没伤害游先生,昨天我只是……我只是……”
“谁说昨天了。”梁宵严碾着他的脸。
“一年前,他失踪一个月後突然出现在北海湾那天,是你把他压过去的。”
没有任何猜疑,完全肯定的语气。
男人的心凉了半截,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
梁宵严拿出电脑,调出自己截取的游弋出现在北海湾时的海滩监控录像。
录像有两段。
分别是游弋出现前一天,男人去海滩上踩点。和游弋出现当天,男人在远处遮阳棚下僞装成卖游泳圈的商贩,监视着游弋的一举一动。
摄像头架在码头上,距离海滩很远。
录像中几乎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有模糊的五官轮廓,但仔细对比能看出来就是这个人。
为了找到他,梁宵严把那两天的监控一帧一帧地翻了个遍,终于被他发现藏在最角落的这个“商贩”,两天都没有开出一单。
单凭这点本来并不能确定他有问题。
直到昨天上午,梁宵严被游弋勾得起兴,躲去浴室抽烟,从游弋的裤子口袋里翻出他的打火机。
小孩儿爱漂亮,打火机上都镶着钻。
一根长短粗细都酷似粉笔的黑壳打火机,上面镶着一条粉紫色的全钻斗鱼,梁宵严用完拿在手里把玩,阳光照进来穿过小鱼尾巴,反射的光居然是粉紫色的。
他立刻想起海滩监控中,那个“商贩”抽烟时用的打火机,同样反射出了粉紫色的光。
“他有洁癖,不可能把自己用的打火机给别人,是你从他手里抢走的。”
“他才二十岁,还是个小孩子,你连一个打火机都要抢!你到底对他做过什麽?!”
随着这一声失控的怒吼,梁宵严一脚将男人的脑袋踩进地砖!
地板霎时炸开几道狰狞的裂纹,男人嘶声大叫,口吐白沫,两个眼球要掉出来似的向外凸着,梗着脖子疯狂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梁宵严眼神冰冷,无动于衷。
“不需要道歉,你去死就行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我,我保证你家人的安全,或者我现在就把他们接过来给你陪葬,你选吧。”
话音落定,他擡腿往外走。
皮鞋踩过一地黑血,从里间走到外间,他脚步越来越快,喘息声越来越粗,垂在腿边的拳头握出“咯吱咯吱”的响动,不断有血从指缝间流出来。
一滴丶两滴丶三滴……啪嗒啪嗒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