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怕吗?”
梁宵严走在他身後,整个人都陷在蒲公英种子里。
游弋摇摇头,“有哥就不怕。”
夕阳缓慢地往下落,一颗硕大的红日罩在他俩前方。
这条路的尽头是村里的大队。
那时候大队上组织放电影,秋天收完麦子後,晚上独有的活动。
一个月能放五六场,具体时间不定。
村支书负责放电影的事,他腿脚不好,推着车过河,十次能摔九次,第十次看到河里搭着木板子,梁宵严从後面过去给他推。
“好走点了吗?”
村支书惊讶:“你铺的?”
梁宵严没答,就问他过两天是不是要放电影?
他说明天就放。
梁宵严点头,明天放电影的时候他批发了两大袋瓜子来卖。
上来还没等开张,先给村支书的儿子抓了一大把,村支书不赞同的话咽了回去。
那时卖瓜子也没秤,就拿个碗装。
五毛钱一碗,直接就给人放手里了。
别的孩子攥着俩瓜子不舍得磕,游弋随随便便就能磕一大把。
梁宵严卖一圈回来袋子里还剩个底,专门留给弟弟吃,刚一坐下弟弟的小热手就伸过来,手心里一捧剥好的瓜子仁,“嘿嘿。”
梁宵严心口暖融融,把他抱到腿上,一颗一颗地吃瓜子,吃得很珍惜。
电影放到後半场,夜风就有点凉了,他把弟弟塞进自己的外套里,拉链拉上去卡住小脖儿,让游弋猫着看电影,就露出一个小脑袋来。
小孩子容易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梁宵严也不叫他,直接用外套一兜,跟抱个小宝宝似的揣回家。
那时也是这样夕阳将落的场景,游弋在哥哥晃晃悠悠的怀抱中醒来,全身上下哪哪都是热乎的,就头顶的小发旋被微风吹拂着。
那年李守望死了,哥哥接管了建筑队,每个月都能赚好多钱,他们天天都有鸡腿吃。
闻着哥哥身上的味道,望着远处鸭蛋黄似的夕阳,想到回家後还有哥哥给他热上的红糖粿吃,两个粿,他和哥哥能一人吃一个,游弋美滋滋地晃了晃脚丫。
“哥哥。”他软乎乎地叫人,想说我们好幸福呀。
结果哥哥以为他冷了,大手把他脑袋往外套里一按,“睡吧,哥抱着。”
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走的还是那条小路,夕阳还是那个夕阳。
“哥?”
已经长大一米七八的游弋,黏到哥哥怀里,想把小时候没说出口的那句话说完。
结果梁宵严又两手一抄,不由分说地把他抱起来裹进了外套里,“冷了?哥抱着。”
游弋放声大笑,笑完凑到他耳边。
“严严宝贝,我们好幸福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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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啦,期待大家的长评,如果能帮小林安利下这篇文我将痛哭流涕。
这本写得好快呀,一晃眼就过去了,今天坐在电脑前满脑子都是哥和小猪,想他们小时候受的苦,长大遭的难,无数次点滴幸福。
写下最後这个场景时,我就跟站在他们身後看着他们俩走向夕阳一样,接生了两个小孩儿,看他们走过那条石子和蒲公英铺就的路,然後和我和大家挥挥手告别,在枫岛永远幸福。
非常感谢一路追更的小宝,始终对我不离不弃,小林挨个亲亲!!!
我休息几天就写番外,大家有想看的番外也可以打在评论区,下一本写《苦艾保质期》枫岛第一本追妻,前阴郁冷漠後分离焦虑醋精年上攻×自以为坏蛋实则笨蛋美萌恋痛小狗,期待再次和大家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