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道:“不是说醒了吗?”
“晕着呢这会儿。”馀碧青说。
她将饭盒打开,刚摆好,苏鹤声便从外面进来。
“刚醒吐了一回,这会儿晕的难受。”馀碧青说完,转眼去看苏鹤声,“怎麽样?严医生怎麽说?”
“说是正常现象。”
苏鹤声坐到沈砚之身边,轻柔地摸摸他的额角,叹道:“说刚醒头晕恶心是正常的,晚点吃点流食补充一下营养。”
“他现在养分流失快,得少食多餐,不然容易低钾症。”
还容易低血糖低血压。
这些都是老毛病了,严义不说他也知道。
苏鹤声轻轻地将人抱起来,让沈砚之靠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替他揉着太阳xue:“现在好点了吗?还晕不晕?想不想吐?”
沈砚之人是清醒了,但晕的说不了话。
动辄就翻江倒海昏天黑地。
虚弱的斜靠在苏鹤声身上,额发被汗水打湿,脸色苍白如纸,快要与病房的颜色融为一体。
他闷哼一声,喉结翻过,才说:“晕……”
“喂一点淡盐水你喝,行吗?”苏鹤声哄他,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乖乖的,喝了就不晕了,听话,好不好?”
病房里一衆视线都定格在沈砚之身上,过了好半晌,沈砚之才浅浅地嗯了一声。
衆人松了口气。
反倒惹的苏鹤声一阵心酸。
算作平时,沈砚之听到他这样做派的讲话,一定会耳尖泛红,然後做出一副年长者的姿态,让他不要这样说话。
可此时却只能倒在他怀里,微微出声答应。
苏鹤声难过的要死,拿过水杯,放了根吸管,然後递到沈砚之嘴边。
“喝两口,等头晕好点儿了再吃饭。”
沈砚之呼吸绵长安稳,始终闭着眼睛,氧气罩已经摘了,但机器没再被撤走。
直到他缓缓睁眼,苏鹤声才知道,他应该好受些了。
“擦擦脸,行吗?”苏鹤声问他,沈砚之没答,苏鹤声耐心等着。
这人像是考虑了半晌,才说话:“好。”
但手一直握着苏鹤声的手指不放。
情不自禁的,苏鹤声又想到昨晚的场景,砚之在害怕。
他现在看不到,只能靠触碰来感知苏鹤声。
郭仲眼尖,看出了不对劲,说了声:“我去吧,我去打热水,你陪着沈老师。”
“好,多谢。”苏鹤声道了声谢,吓得郭仲慌忙跟馀碧青一起进到卫生间。
郭仲回想着,刚才沈老师的眼睛的确没有焦距,又想起严医生说的那些话。
他心不在焉,问馀碧青:“馀老师,沈老师的眼睛……”
话没说完,仿佛不确定,却又像不忍心。
馀碧青拧着毛巾,双手搭在盆边,低声说:“看不见了。”
“一点都看不见了麽……?”郭仲惊诧万分。
“……是。”
真的是一点都看不见了。
所以从醒来便一声不吭,万分依赖苏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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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怕等急了,想来想去还是修改一点先发一部分[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