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主角终于来了!可让我们好等啊,架子真大。”
大斌手下的小弟古怪的叫,引得更多人聚集过来。
淮夏没理那人,继续朝着灯光最亮处走去,终于看清了那里的球场。
高出地面两三米的水泥看台围成个四方,中间是一块水泥地。看台上坐了不少看热闹的,四角用强光灯照着水泥地中央。
那里应该倒了几个篮球架,旁边的黑暗处能模糊辨出形状来,被推倒在一边。场地中央用白油漆画了个潦草的羽毛球边界线,中间树了个陈旧的球网。
说是打场球,可也没这麽简单。
场地上扔了不少杂物或石块,只不过,都聚集在一边而已。
对于羽毛球这种高机动性的运动来说,一根被打落在地的羽毛踩到脚下打滑,都可能造成跟腱断裂,更何况这些呢?已是足够致命的了。
大斌已经在场边阴影处等了很久了。
淮夏朝着他走过去,只是在走到场中央那被强光照射的一点时,他突觉有一种强烈的落空感和失重感。
就像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活着的那种感觉,能清醒地感到光和风,声音和呼吸。
不过下一秒,额前一痛,一小片凌厉的玻璃碎片擦过。无力与压抑像是被针扎破的灌满水的气球一样狂涌而出,很快淹没了他。
淮夏觉的黑夜里的这些声音和灯光快要把自己灼伤了。
是该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了吧?淮夏敲了敲脑袋。
冰子,那个女孩儿……她把自己弄伤了吧,大斌是来为了她报复他的……
哈哈……抑郁症患者啊……淮夏眼睛有点酸涩。
“开始吧。”
人声喧嚷,淮夏只能隐约听见有人说了这几个字。
手里被塞了一个球拍,他接过来的时候略觉迷茫。
空荡的眩晕感让他不太清楚自己在干什麽,羽毛球拍握在手里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这是网上十几元一副的拍子,缠着劣质的手胶。不过对淮夏来说,什麽样的拍子都无所谓,他照样能打出好球来。
大斌走上那块干净的场地。
淮夏微微仰头看着寂寥明亮的星空,平静地走上了另一边。
裁判吹响了口哨。
没有选球权或选边之说,球权和边都在大斌那里。
淮夏安静地站在场上,持拍的手臂垂在身侧。没有任何预备动作,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台上嘘声一片,还有人往下砸些小东西。比如刚才的碎片,或是落在脚边的砖块儿。
大斌发球了。
一起高远。淮夏仰头看着那下落的羽毛球,脚下也没移步,只侧着身体後仰了些。
手腕轻动,他抽回去一发无论高度或力度都十分适合扣杀的大球。
大斌没客气。
响亮的球与拍面相击的声响,球头带着狠厉的风直冲淮夏杀来。
不过淮夏却早把拍放下了。
他动也没动,任那一球生生击在左肩。
中等偏上水平的成年男子杀球速度大概有200+左右,林丹300+的球速能杀破西瓜,更何况这是淮夏喂去的一记恰到好处的球呢?
淮夏只觉得左肩处瞬间一阵酸麻,接着钝痛接连不断的大片铺开。
“1:0。”裁判举手示意。
淮夏弯腰拾起了球,把球打到大斌手里。
“你来发球。”
大斌双目阴鹫,球在地上弹了一弹,落在淮夏的脚边。
淮夏脸上没什麽表情。拾起来球,却选择了一种新手才会用的发球方式——高抛击球。
这仍是一发合适的喂球。
大斌这一球比上球更为狠辣,带着爆发的怒意,落点瞄的是淮夏的眼,击过来砸在他眼睑下方,瞬间形成一大片红肿。
淮夏仍是面无表情,好像那球打的不是他似的。
他再次弯腰捡起了球,才笑着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