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不过一届商人,能得大人看重实是擡举了,但幸好最近我新得了一样用海蛎子制取调味品的方子,此物在江南一带供不应求,连城靠海,正好可以开设一处作坊,不仅可以提供一些活计,也能让沿海的百姓靠卖海蛎子赚些银钱。”
除此之外,曲花间向老县令打听了连城有些什麽特産,言明可以将这些东西收购起来,运往南方售卖。
如今有了万里阳光号,也打通了南北航线,运送货物比以往节省了大半时间,正好可以开啓海上贸易,将各处的特産收购起来,卖往他处。
若是往後船队壮大,甚至可以不拘于周朝境内,去其他国家做贸易。
老县令对自家地盘上的事如数家珍,很快便报了好几样别处没有的特産出来,神色激动的问曲花间何时开始置办産业,他可以让底下人帮忙,简化些繁复的流程。
“正好小民要在此处等管家将最近的货物运来,然後将船上的东西运回去也需要时间,待我找好客栈落脚修整一番,这几日便开始物色地盘修建作坊。”
曲花间已然如此配合,并许诺尽快行动,老县令等人也不好催得太急,笑呵呵的邀请他去官舍暂住。
官舍是衙门的産业,用来给当地官员居住的,曲花间婉拒了老县令的邀请,与他们道别後找了个客栈落脚。
出了酒楼,刚好碰到去送信回来的小林,他还没吃午饭,老县令的师爷不知什麽时候打包了食盒,贴心的递给小林让他回去再吃。
这连城县令与手下官吏实在是面面俱到,此般热情,真叫人不适应。
船上水手衆多,连城仅有的几家客栈也容纳不下这麽多人,是以大部分人还是留在船上没下来,直至翌日,曲花间在牙行买了个三进的宅子,水手们才得以上岸修整一番。
但还是留了一半人手守在船上,等上岸这批人修整好了又将他们换下来。
安置水手的事交给了曲宝,曲花间则带着舆图去了码头附近的一片空地,这里是他从县衙买来的地皮,用以建造新的作坊和周转点。
户房司的书吏得了老县令的嘱咐,大开方便之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仅仅用了两刻钟,曲花间便拿着地契从户房司走出来。
那位师爷不知何时候在门外,向他推荐了许多家境贫寒又老实肯干的汉子。
“县太爷说了,不叫曲公子为难,只是修建作坊总归是要招些干苦力的人手,您可以自己挑挑,若不合适,自己找人也是使得的。”师爷笑得略有些谄媚,跟牙行里那些牙人有得一拼。
曲花间并未拒绝老县令的好意,很快便买来材料招齐人手开始热火朝天的建造作坊了。
连城距离府城只有两日路程,离边城则要四日,信送出去後十日,曲福便带着一大批货物和车马来了。
他带来的都是近几月在边城收购的特産干货和药材,至于冀州作坊里的货物,如今已不需要曲家的商队自行运送去南方售卖了。
周围几个州府的商人早已听说了曲记的大名,每每到出货的时候,便被远道而来的行商们抢购一空。
连城也有曲记的铺子,除了售卖曲家货品的杂货铺和火锅卤味店,山货收购站也有,但连城临海,虽也有住在山里的人,总归是少数,收上来的山货也不多。
曲花间考察一番後,将老县令说的那几样特産也加入了收购名单中,一时间,收购站门庭若市,短短几日,便收购了一大批货物。
连城除了一些山货药材,还有许多海货,其中以一种肉质透明,口感清脆的海蜇最为出色。
海蜇水分充足,不易保存,晒干後损耗巨大,且还影响口感,是以只在本地售卖,曲花间让人将这些海蜇收购起来,晾干後用粗盐腌制起来,又密封在坛子里。
曲花间曾经网购过这种盐腌的海蜇,包装上的配料表便只有海蜇和海盐两种,这样腌制起来不会改变其口感,还能密封保存近半年之久,就是要在海蜇表面全部裹满粗盐耗资巨甚。
海蜇水分足,吃再多也不顶饱,是以价格低廉,市场价一斤只十文左右,而最低等的粗盐也要两百多文一斤。
腌制一斤海蜇就要用掉一两粗盐,普通百姓根本舍不得用这样金贵的盐来腌制海蜇,也就没办法将这样鲜美的特産卖往别处。
曲花间就没这样的顾虑了,只是用食盐腌制确实奢侈,便让人收购了一些海盐。
直接用海水晒干的海盐不能食用,也没什麽人收集,小林跑遍了好些地方也没能买到,最後还是在牲畜市场找到一些给牲畜吃的海盐粒子,但分量不多,可谓是杯水车薪。
如今还未开春,现找人晒海盐也来不及不说,若是被有心人举报私自造盐,即便老县令有意与他交好也是难做,只得暂时将此事放下。
如此一来,一斤海蜇算上用来密封的陶罐,成本便达到了四十来文,再加上一路运往南方以及内陆城市,分摊下来怕是要上五六十文。
如此一来海蜇的定价也变不能太低,至少得卖上百文一斤才能赚钱。
好在曲家的铺子本也不是挣穷苦百姓的钱,那些能在曲记消费的人,也不会消费不起这百十来文的新鲜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