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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杀人未遂（第1页）

第51章杀人未遂

十一年前，石息第一次杀人，是自己的“哥哥”。

那一天对于石隶天来说，原本很寻常。石一又因发烧而卧床休息，他本想如往常一样请假在家照顾。

然後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你去上班吧，父亲。”即将年满十七岁的石息远远地站着，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可以照顾哥哥。”

石隶天迟疑地望着石息。

他从未看懂自己的小儿子，那双与母亲一样漂亮的黑眼睛里，到底在想些什麽，石隶天越来越摸不透。

两年前，石隶天第一次将石一带回这个家，他还记得石息是如何反感，仿佛石一就是石息心口上丑陋的伤疤。避之不及，无法面对。

直到某一刻，毫无预兆地，石息对石一的态度出现了改变。随後的半年里，两兄弟的距离感肉眼可见地在缩小。

即便如此，听到石息主动提出要照顾石一，还是令石隶天感到难以置信。

黑发少年明显察觉到父亲的迟疑，微微歪头：“不可以吗……父亲？”

“不……当然可以……”

是啊，他应该感到欣慰才对。

石隶天拍了拍石息的肩膀，发觉儿子的个头不知何时已经超过了自己。石隶天枯槁的眼睛中，居然有了一丝希望。

“石息。以後，哪怕我不在了……照顾好你哥哥。”

父亲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石息微笑着回答：“我会的。”

石隶天却觉得自己一定是産生了错觉，石息的回答中，似乎带着嘲笑。

等到父亲离开，石息来到石一的房间。

他的哥哥，他的目标，正虚弱地躺在被窝里。皮肤苍白，额头上密布着汗珠，浸湿了额角的头发，病恹恹地贴服在脸颊上。

就这麽直接动手，应该也不会反抗吧。

石息睥睨着病中的哥哥，後者模糊的视线晕晕乎乎地从天花板转移到石息脸上。

“哥哥，你又生病了。”

茶色头发的少年眨眨眼，有气无力地咧嘴一笑。

他根本听不懂石息在说什麽。

石息扶着石一坐起来，取来水杯和药，将胶囊送进石一双唇之间。

石一早已习惯了吃药这件事，只不过他的咽喉实在太细了，只能一粒一粒地吃，每吃一粒，就会露出噎到的痛苦表情。尽管如此，还是听话地吃完了弟弟手里的药。

石息平静地看着，直到十颗安眠药尽数被石一吞服。

石息亮了亮空空如也的掌心，示意药已经吃完了。石一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看来他确实不喜欢吃药。

即便不喜欢，只要是石息给的，石一向来不会抱怨。

石息扶着自己哥哥单薄的肩膀，缓缓躺回被窝，凑上去在湿漉漉的额头落下一吻。他知道，这是最後一次了——

“晚安，哥哥。”

宛如告别一般。

石息坐在石一的床边，等待着药效将石一送入沉眠。

墙上时钟指针跳动的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漫长。石息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肩膀低垂，眼睛望着墙壁。柔软短发下，黑色的眸子空洞无神，如黑洞般孤寂落寞。

石息的手指间，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石一的右手，轻轻握住石息的手指。

仿佛在安慰自己的弟弟。

黑发少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会儿。

终于垂下头。

没有被石一握住的左手缓缓擡起，捂住眼睛，手指深深陷入黑色的刘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