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刘若薇立刻捕捉到了这微妙的迟疑。
不等对方开口,她已经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动作利落地抽出几份盖着公章的文件。
“所有医疗授权我都有。”
她的指甲在纸面上轻轻一叩,出清脆的声响:
“包括手术同意权、紧急情况处置权,以及——”
她顿了顿,“如果情况恶化,是否继续抢救的决定权。”
最后几个字像是突然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坠在空气中。
医生接过文件,快翻看。
纸张哗啦作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几秒后,他终于点了点头,“那你跟我来。”
刘若薇快步跟上,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渐渐远去。
冷疏墨留在原地,视线死死追随着那两道身影——
刘若薇挺直的背脊,医生白大褂下摆的轻微晃动……
直到他们彻底融入走廊尽头刺眼的白光中,最终被转角吞噬。
一阵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
她的视野边缘开始黑,像是有人用墨汁一点点晕染她的视线。
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飞虫在颅内振翅。
双腿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砰。”
后背撞上医院冰凉的座椅,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
她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连痛觉都暂时丧失了。
走廊的灯光惨白得令人作呕,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混合着某种隐约的铁锈味,直冲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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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现自己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指节泛白,像是要攥碎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不远处,护士站的呼叫铃突然尖锐地响起。
冷疏墨闭上眼睛,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膜上重重敲击——“咚、咚、咚……”
每一下都像是某种无言的诘问。
“疏墨,你也该去做个检查。”
陈婧将小圆刚买回来的热咖啡塞进冷疏墨冰凉的手里,滚烫的杯壁与她苍白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处的淤青时,陈婧的呼吸一滞——那片青紫在冷白肌肤上格外刺眼,像一株有毒的藤蔓缠绕而上。
“威亚坠落时的冲击力……”
陈婧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仿佛怕惊动什么:
“表面看不出来,就怕伤到内脏。”
她想起片场监控里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
冷疏墨从四、五米的高空直直坠落,戏服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冷疏墨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咖啡的热气氤氲而上,却没能融化她眼底的寒意。
她只是沉默地摇头,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陈婧的劝慰还哽在喉间,冷疏墨已倏然起身:
“陈姐。”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