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峰如实回禀,“还有就是,马车是往南方去的。”
南方。
那位置可就大了,江南那么大,如果真是怜香,她会去哪里?
为何要假死离开京城,难道她此前的温顺都是诓骗他的?
秦昭越想越恼怒,从她还活着的雀跃里,生出无限愤怒,她就这么恨他。
“安排人,往南边寻找,有任何动向即刻送信回来。”
严峰领命出门。
秦昭坐在原地,不住的深呼吸,笑了笑,“你还是怪我害了长生吧,你是从未相信过我。”
时日飞逝而过。
转眼到了四月初。
江南杨柳依依,微风拂面,空气中满是馥郁花香,一辆马车行驶于河畔。
车帘撩开,素手白皙莹润,似染上阳光的清辉。
“娘子可要在前头的茶寮坐下歇一歇,喝口茶水?”车辕坐着的小丫头俏生生的回头询问。
半晌,车内传出轻软的声音。
“好,就在前头停一下。”
“好嘞,长淮,瞧到没,就在那大柳树下停着。”
叫长淮的少年,约摸十五岁,一张脸颇为清秀,此刻便点点头,也不多话,将马车赶到柳树下停好。
“娘子小心些,”小丫头搬来踩凳放在车边,长淮将帘子打开。
先是缎面翘头绣花履,香色裙角,长淮看着车里人一点点挪出,目光不由变得痴迷。
娘子绝艳姿容,妩媚又秀丽,眉眼含笑,琼鼻丹唇,简直像画册里的仙女。
“珠儿,你和长淮一起来吃杯茶,赶了这么远的路,想必累坏了。”
她下了马车,戴好帷帽,便走到茶寮的长凳边。
长淮紧赶着用自己的袖子将凳子擦干净,憨直笑笑,“娘子请坐。”
珠儿笑他跟个傻子似的。
娘子实在过于打眼,即便戴着帷帽,依旧引人回望。
茶寮里不少人都往这边看。
不过很快,那些人的注意力便被角落行人的说话声吸引住。
“听说了吗?陛下要给定国大将军指婚呢。”
“定国大将军不是有妻子麽,听说是死了,将军伤怀许久,还病了好几日,据说他府里的表妹还想嫁给他,却被他大骂一通,直接绑着送了回去。”
“还真是个痴情的将军。”
帷帽娘子的手顿了顿,温茶洒在手背,珠儿忙取了帕子给她擦拭。
“您没事吧,可是出去义诊累着了?”
珠儿担心看着她。
娘子淡声道,“无事。”
耳听那人又道,“不过大将军拒绝了,为此圣上大发雷霆,罚他去两江督监河道,啧啧,那可是个苦差事,累死人不偿命。”
“走罢,”帷帽娘子起身,给了茶水钱,却一口没喝。
珠儿囫囵喝了几口,拉着长淮跟上去。
不远处,一道颀长身影迎风而立,栗色曈眸极其罕见,亦是少有的俊美。
“谢姑娘,今日回来的尚早。”
日头下,怜香看向他,淡淡笑着,如清新玉兰,令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