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山巅云海之上的秘库进发。
凌战和杨思俭丶玄尘子等人站在入口处,久久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山风凛冽,吹动衣袂。
谷内的喧嚣似乎暂时远去,只剩下对未知征途的担忧和对粮食的深切期盼。
“还是要…先去买些粮草。”沈厌低声喃喃,“马儿也要吃,这山洼里的草暂时不能用。”
凌战也深知,不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云田库存来回时日不短。
山谷的存粮危机,必须多线并进化解。
“杨老。”
凌战转向杨思俭,语速快而清晰,“立刻组织人手,化整为零,分头采购。”
“明白!”
杨思俭心领神会,“老朽已梳理出附近几个不起眼的乡间集市和码头小市,彼此间隔数十里。派出去的都是生面孔,分批丶少量丶多批次购入粗粮丶盐巴丶油料等必需之物。每次交易量控制在普通农家采购规模,绝不扎眼。”
“很好。重点放在粟米丶杂豆丶薯干这类易存耐放的粗粮上,细粮暂且不碰。告诉他们,安全第一,宁可空手,不可暴露行踪。”
凌战叮嘱。
这是笨办法,耗时长,效率低,风险分散但依然存在,却是眼下最稳妥的补充渠道。
至于马匹,不算多。
暂时由修罗卫每日清晨或夜晚带着去荒野转转吃青草即可。
与此同时,府城方向也传来了消息。
这日午後,阿竹肩上挑着扁担,去码头仓库一带吆喝。
就听见一个掌柜子与相熟的粮商老刘头寒暄。
老刘头抱怨连连:“哎哟,这世道,生意难做啊!粮价一天一个样,官府还变着法子加征!不过,说来也怪,”
阿竹赶紧过去送上一块甜糕,“刘老板,跟我说好的米粉可不能短呀,咱家的甜糕就指着它呢。”
刘老板接过甜糕咬了一口,“放心吧,不会缺了小兄弟你的。“
然後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慈云庵那帮姑子,往年香火钱多,吃的米面虽不说顶好,也是干干净净的新粮。可最近,嘿,跑我这儿来了好几趟,专挑那些快发霉的陈年糙米丶碎麦子买,量大得很!还价那叫一个狠,跟市井妇人似的。你说怪不怪?庵里香客如织,供品不断,怎麽突然吃起这等劣粮了?难不成…收留了太多吃白饭的?”
老刘头摇摇头,一脸不解。
阿竹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放下扁担,帮着另外一个出货的掌柜子搬石灰。
耳朵却将“慈云庵”丶“大量”丶“便宜劣粮”这几个词牢牢记下。
慈云庵是临州府有名的清净地,香火鼎盛,主持师太颇有德望。
这等反常举动,透着蹊跷。
傍晚,阿竹回到栖霞坳外围的秘密联络点,将采买的物资和打探到的消息,连同慈云庵的异常,一并写成密报,放到当初凌风指定的地方。
凌战很快就收到了阿竹的密报。
看着清单上采购到的有限物资,眉头微蹙。
化整为零的购粮,杯水车薪。
慈云庵的消息,更是在她心头投下一片阴影。
一个香火旺盛的尼姑庵,突然大量购买劣质粮食?
这绝非寻常!
是庵中人口激增?还是…粮食流向了别处?
这背後是否与工部追查丶甚至与临州府的某些势力有关?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栖霞坳周边,最终落在代表府城的位置。
又缓缓移向标注着“慈云庵”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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