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听到云旌最近几乎足不出户,整日埋头在赵老的那个据说堆满奇怪工具和粉尘的小院里。
一日午后,萧延脱下威严的铠甲,换上一身依旧冷硬肃杀的玄色常服,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包装极其精美的食盒。
他硬着头皮,迈着仿佛要去攻城拔寨的沉重步伐,来到了赵府。
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云旌懊恼又带着点执拗的叫声:“哎呀!又偏了!师父,这凹透镜的曲率怎么就这么难磨,我的水晶啊!”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萧延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虽然面上依旧冷硬如铁,正准备上前叩响那扇紧闭的院门。
“吱呀——”
门却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只见云旌顶着一张沾满灰白色水晶粉尘的小花脸,秀气的鼻尖上还沾着一抹灰,怀里抱着一堆显然是废弃的磨具和碎裂的水晶石料,愁眉苦脸地往外走,显然是要去处理这些“垃圾”。
他全神贯注地想着研磨的难题,小眉头拧着,根本没注意到门口杵着一座高大的“玄铁塔”。
“砰!”
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
云旌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会移动的城墙,额头和鼻子一阵酸麻,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怀里的碎料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更糟的是,他感觉到手里一空——那个精致的食盒也脱手飞出,眼看就要砸在地上,里面的点心怕是要粉身碎骨。
“啊!我的饭。”云旌惊呼出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心疼。
电光火石间,萧延身为武将的绝反应力挥了作用。
只见他长臂如电般探出,在食盒即将亲吻大地的前一瞬,稳稳地将其捞住。
同时,另一只手下意识就伸出去,扶住了被撞得眼冒金星、摇摇晃晃的云旌。
四目猝然相对。
云旌撞得眼泪汪汪,鼻尖红红,沾着灰的小脸显得格外可怜。
待看清眼前这张棱角分明、俊美却冷硬得过分的脸时,他惊讶地睁大了湿漉漉的眼睛:“萧……萧将军?”
紧接着,他才后知后觉地现自己几乎被萧延半搂在怀里。
对方身上那股特有的、带着铁血与冷冽的气息,混合着隐隐透出的甜香,一股脑儿地涌进他的鼻腔,让他瞬间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他像被烫到一样,慌忙站稳后退,拉开了距离。
萧延也僵住了。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少年纤细手臂隔着衣料传来的微凉触感,那泛红的眼圈、沾着灰的鼻尖、以及受惊小鹿般的眼神,让这位见惯了沙场血雨的将军心头莫名地一紧,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准备好的所有说辞“路过”、“听闻”、“略备薄礼”,此刻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干巴巴地、有些笨拙地将那盒救回来的饭菜和自己一路提过来的点心往前一举,声音低沉而僵硬:
“……路过。听说……这个……好吃。给你。”
云旌看着这位传闻中杀伐果断、冷面无情的大将军,此刻脸上竟罕见地露出一丝近乎“无措”的神情,再配上他手中那盒格格不入、包装得花团锦簇的点心,又想起刚才那结结实实、啼笑皆非的碰撞。
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
这一笑,如同初春的第一缕暖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又如枝头最娇嫩的花苞骤然绽放。
他眉眼弯弯,沾着灰的脸颊上漾开两个浅浅的梨涡,所有的懊恼和惊吓都在这纯粹的笑容里烟消云散。
萧延看着他的笑容,心脏那被撞击的感觉更加清晰了,握着食盒边缘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他从未觉得一个人的笑容能如此耀眼。
云旌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碎裂的水晶和散落的工具,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却并无半分恼怒:“多谢将军好意。不过,您这‘路过’,可真是巧呀。”
萧延耳根微微烫,沉默地将食盒小心地放在一旁干净的石阶上,然后二话不说,直接蹲下身,开始利落地帮云旌收拾散落的碎料和工具。
他动作干脆迅捷,带着军人特有的雷厉风行,很快就把狼藉的地面清理了大半。
云旌看着这位蹲在地上、认真帮他收拾残局的冷面大将军,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过违和,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笨拙的真诚。
甚至有点……可爱。
他心中那点因为研究受阻而产生的烦闷,奇异地消散了不少。
他也蹲下身,在萧延旁边一起捡拾,好奇地问:“将军今日不忙军务?”
“嗯。”萧延含糊地应了一声,总不能说自己是特意打听好,专程来制造“偶遇”的吧?
他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清理工作。
两人默默收拾着,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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