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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骨皮集市烂肉有票（第3页）

灰袍摊主枯瘦的手指在石板上李癫划出的墨绿痕迹旁点了点，留下一个扭曲的、如同蛆虫爬行般的暗红色印记。“…印记…是你的…押注…凭依…斗场…入口…找…‘铁胃’的…看门牙…”

说完，他似乎对李癫失去了兴趣，转向其他顾客继续讨论起今晚的盘口。

李癫收回手指，指尖依旧残留着刺痛和微弱的腐蚀感。他心中暗自庆幸，也多亏了这条被星晷碎片和雷劫反复“锻打”过的手臂，否则刚才那一下，普通手臂早就废了。

“暖的…厉害…那石头…怕酸…”打火匣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石皮则好奇地看着李癫的手指：“…好心肠的…你的手…不疼吗？…那绿的…看着…就烧得慌…”

李癫没空解释，他需要立刻找到那个“铁胃斗场”的入口！他带着石皮和打火匣，快离开摊位，在混乱的集市中穿梭，同时仔细感应着怀中的水晶眼球钥匙。钥匙的冰冷牵引力依旧指向城市深处，但此刻，又多了一个目标——寻找带有“铁胃”标记的地方！

集市里的混乱和危险并未减少。他们亲眼目睹了一场因为争抢一小块霉肉干而爆的血腥斗殴，失败者被胜者当场撕碎吞噬。也看到苍白裔的巡逻队（穿着简陋的骨甲，手持带着倒刺的骨矛）粗暴地驱赶着挡路的底层生物。石皮那庞大的身躯和厚重的石皮，在这种环境里反而成了一种无形的威慑，让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收敛了不少。

终于，在靠近一条巨大、不断滴落着腥臭粘液的“肠道”入口附近，李癫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由锈蚀金属和巨大兽骨搭建而成的拱门！拱门顶端，悬挂着一个狰狞的、完全由巨大獠牙和碎裂头骨拼成的标识——一个张开到极限、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巨口！巨口深处，用凝固的暗红色血浆书写着两个扭曲的大字：

铁胃！

拱门下方，站着两个守卫。它们的身材极其高大魁梧，比石皮还要壮上一圈！全身覆盖着如同岩石般厚重、呈现出黑铁色泽的角质层，关节处长着粗大的骨刺。它们的头颅更像是某种巨大的甲虫，口器如同两把巨大的、不断开合的骨钳，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双复眼闪烁着残忍的红光。这就是“铁胃”的看门牙！名副其实！

拱门入口处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都是些气息凶悍、形态各异的斗兽爱好者或赌徒。守卫粗暴地检查着他们手中的“凭证”——那是一种由某种暗红色皮革制成、烙印着不同扭曲印记的小牌子，应该就是“肉票”。

轮到李癫他们。

一个“看门牙”伸出覆盖着厚重角质层、如同攻城锤般的手臂，巨大的骨钳在李癫面前“咔嚓”开合，复眼冰冷地扫视着他和他身后如同石墩子般的石皮，以及腰间的“破铁块”。

“…凭证…”沉闷如同打铁的声音从骨钳开合间挤出。

李癫抬起右手，指向自己左臂上那块之前被墨绿色粘液腐蚀掉污泥、露出焦黑皮肤的位置——那里，皮肤上赫然残留着一个极其黯淡、却与灰袍摊主在石板上留下的印记一模一样的、扭曲的暗红印记！

“看门牙”的复眼红光微微闪动，似乎在确认印记的气息。几秒后，它那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印记…有效…五注额…进…”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侧开，让出了通道。另一个“看门牙”则伸出骨钳，指向拱门内侧旁边一个散着浓烈血腥味和排泄物恶臭的狭窄通道，瓮声道：“…下注…走那边…‘烂肉’…和…‘石头’…进‘外圈’…等…”

李癫心中了然。他示意石皮跟着自己，然后对腰间的打火匣和阿呆传递意念：“你们留在这里附近，找个隐蔽地方等我，别乱跑！”

“…暖的…小心…”打火匣和阿呆的意念传来担忧。

李癫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混杂着血腥和恶臭的空气，拄着骨杖，带着一脸茫然又好奇的石皮，踏入了那象征着血腥与搏杀的拱门。

拱门之后，震耳欲聋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了过来！

吼——！！！

嗷——！！！

嘶——！！！

无数种非人的咆哮、嘶吼、尖叫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声波风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汗臭味、排泄物恶臭以及…一种纯粹的、赤裸裸的杀戮欲望！

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深陷地下的环形空间！这就是“铁胃”斗场！

斗场中央，是一个由巨大、粗糙的黑石垒砌而成的、深达数十丈的圆形巨坑——斗兽坑！坑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无法清洗干净的血垢和一道道深刻的爪痕！坑底流淌着一层粘稠的、散着腥臭的暗红色液体，不知是血还是什么其他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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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斗兽坑，是一圈圈向上延伸的、同样粗糙简陋的阶梯状看台！看台上挤满了形态各异的诡异生物！沼行客、杂合体、腐殖妖、苍白裔…甚至还有一些更加扭曲、难以名状的存在！它们疯狂地嘶吼着，挥舞着肢体或武器，空气中弥漫着狂热的、嗜血的兴奋！

而在斗兽坑正上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巨大肋骨和惨白筋膜构成的“包间”。包间外垂挂着厚重的、不断蠕动的暗红色肉帘。一股强大、冰冷、带着审视意味的威压从包间内隐隐透出，俯视着整个斗场！

李癫和石皮被粗暴地驱赶到最外围、最底层、也是最肮脏混乱的“外圈”看台。这里挤满了和李癫打扮类似的底层“烂肉佬”和一些低等仆从生物，地面粘稠湿滑，散着更浓烈的恶臭。

“…暖的…吵…臭…”石皮瓮声抱怨着，巨大的身躯努力缩着，还是挤得周围几个烂泥怪一样的生物东倒西歪，引来不满的嘶嘶声。

李癫没空理会这些。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下方巨大的斗兽坑。此刻，坑底空无一人，但那股浓烈的血腥和杀戮气息，却如同即将喷的火山！

就在这时，斗兽坑上方，那个由肋骨和筋膜构成的巨大“包间”外，垂挂的肉帘缓缓向两侧蠕动分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包间的边缘。

那并非实体，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条不断蠕动、流淌着粘稠涎水的暗红色触须构成的投影！投影中央，勉强能辨认出一张由触须扭曲而成的、巨大而模糊的面孔轮廓，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出震耳欲聋声音的巨大口器：

“吼——！！！”

一声如同洪荒巨兽咆哮般的巨大声浪瞬间压过了全场的喧嚣！整个斗场为之一静！

紧接着，那巨大口器开合，出一种混合了无数种语言、却又清晰传入每个生物脑海的宏大声音，充满了煽动性的狂热：

“腐烂的盛宴！血肉的狂欢！欢迎来到——铁胃！！！”

“今晚！‘开炉’大典！饥饿的胃囊在咆哮！渴望着新鲜的祭品！”

“第一道‘开胃菜’——”

“来自腐沼深处的‘钻地绞肉机’，‘碎颅者’！九连胜的骸骨粉碎者！对阵——”

“来自哀嚎骨峡的‘烂泥吞噬者’！新晋的死亡泥潭！”

随着它（他？）的宣告，斗兽坑两侧的巨大闸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轰然升起！

左侧闸门后，伴随着沉重的、如同战鼓擂动的脚步声，一个庞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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