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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第1页）

“司命……你忙完啦？”她声音软糯，带着点鼻音，下意识地就往他身边蹭。

“嗯。”司命顺势坐在躺椅边缘，任由她像只慵懒的猫儿般靠进自己怀里。他拿起那本话本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霸道仙君爱上我》？我的小月儿，原来喜欢这种类型？”

弄月脸一红，一把抢过话本子藏在身后，嘴硬道：“随便看看嘛！了解一下凡人的想象力有多么……丰富多彩。”她眨眨眼，反过来调侃他，“再说了，你再霸道，还能有司命星君霸道？连我的命运都要牢牢抓在手里，一抓就是千年。”

司命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岂敢与话本里的仙君相比。我最多……只是看管一下某个总来偷点心的小贼。”

“哼！”弄月皱皱鼻子，却忍不住笑了，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那现在这个小贼可是名正言顺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是是是，整个司命殿都是你的，何况区区点心。”司命从善如流，端起旁边温着的百花酿，递到她唇边。

弄月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甘醇的仙酿，满足地喟叹一声。她仰头看着他，忽然问道：“司命，你批阅那么多命格，看过最幸福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司命垂眸看着她，眼中倒映着她带着霞光的容颜，沉吟片刻，道：“命运万千，幸福的形态各异。有为国为民，青史留名；有家庭和睦，儿孙绕膝；有得遇知己，肝胆相照……”

“还有呢？”弄月追问。

司命的目光更加柔和，如同化开的春水，他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还有……如我这般。”

弄月的心猛地一跳。

“于万千命运轨迹中，捕捉到一缕独一无二的霞光。看着她从懵懂到化形，从顽皮到坚韧，从需要庇护到能与自己并肩。然后，将她写入自己的命格，从此悲欢与她共，命运与她同，岁月无尽，而她常伴左右。”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尖，“小月儿，这就是我见过，也是我正在经历的，最幸福的命运。”

没有波澜壮阔的史诗，没有跌宕起伏的传奇，只是在这静谧的午后，在霞光花海的簇拥下，与心爱之人相拥，分享着同一壶酒，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弄月的眼眶微微发热，心中被巨大的甜蜜和幸福感填满。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带着百花酿的香甜和满腔的爱意。

“这也是我……最幸福的命运。”她在唇齿交缠间，含糊而坚定地说。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微乱。弄月赖在他怀里，看着远处变幻的霞光花海，忽然起了玩心。

她悄悄运转神力，指尖微动。只见花海中那一片代表黄昏的绛紫色花朵，无风自动，花瓣纷纷扬扬地飞起，在空中凝聚、组合，最后竟然化成了两个小小的人形——一个是缩小版的、板着脸批阅卷轴的司命，另一个是霞光环绕、正偷偷去够点心的弄月。

两个小花人栩栩如生，在晚霞余晖中追逐嬉戏，最后那个小小的“司命”一把抓住了小小的“弄月”，两个小花人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颗心形的霞光，缓缓消散。

司命看着这充满童趣和爱意的一幕，眼中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他收紧手臂，将怀里这个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和温暖的晚霞紧紧抱住。

“调皮。”

“跟你学的。”弄月理直气壮，仰头看他，“司命，我们就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每天都有好吃的点心，有好喝的酒，有你看不完的命格，有我闹你不完的调皮。”

“好。”司命毫不犹豫地应下，声音郑重如同昔日的天道誓言，“不止此生此世，是生生世世，无穷无尽。”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本就一体。星霞宫内，茶温酒暖，岁月静好，而属于司命与晚霞的、甜甜的幸福日常，还很长，很长。

司命视角

我执掌命运，看尽世间悲欢，起落无常。万载光阴，于我而言，不过是命格笔尖流淌的墨迹，是周天星辰既定的轨迹。司命殿亘古清冷，墨香与卷宗是我最熟悉的伴侣，我以为，这般孤寂便是永恒。

直到那个黄昏。

一缕晚霞，误入了我的司命殿。

它与其他霞光似乎并无不同，绚烂，易散，是黄昏天际最寻常的点缀。可它偏偏多了一份顽劣的好奇心，不像其他霞光般匆匆掠过，反而逡巡不去，小心翼翼地触碰着殿内悬浮的命格符文，甚至试图去“阅读”我刚刚写就的卷轴。

我本该拂开它，维护司命殿的庄严。但指尖凝聚的法力，却在触及那温暖光晕的刹那，悄然散去。它的触碰，不带任何杂质，只有纯粹的、对未知的探寻，像一滴温水，落在我冰封万载的心湖上，漾开细微的、几乎不存在的涟漪。

我默许了它的存在。

它似乎得了鼓励，来得愈发频繁。总是在黄昏时分，准时出现在窗棂边，先是探入一丝霞光，察觉我没有驱赶，便整个儿流淌进来，盘踞在我玉案不远处的空中，安静地看我书写命格。

偶尔，它会不安分地触碰我搁在一旁的仙露杯。我抬眼看去，它便“嗖”地缩回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灵动的模样，竟比许多拥有灵智的生灵更有趣。

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在玉案一角，常备一碟仙露。后来，仙露换成了更容易“偷取”的、凝聚成珠的晨曦之华。再后来，我发现自己竟开始研究心制法，用月宫桂花的精魄混合星辉凝露，做出晶莹剔透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