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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信息过载与消化不良（第2页）

墨痕：“……”

他呆呆地看着手中还在袅袅冒烟的、他视若珍宝的明，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仿佛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他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装置焦黑的外壳，带着哭腔哀嚎道：“我的宝贝……我的‘万识盘’原型机啊……我花了三年才……”

这番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正在艰难消化信息的苏岩都忍不住分神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云笈的嘴角再次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白芷则轻声安慰道：“墨痕施主，此地法则至高，凡间器物难以承载，不必过于执着。”

最让墨痕无地自容的是，连那些原本在安静维持秩序、修复偶尔显示错误的逻辑精灵们，也有几个被这边的动静吸引，飘了过来。它们绕着墨痕和他手中冒烟的“万识盘”转了几圈，内部出的“滴滴答答”声，似乎带着一种……好奇？或者说，是一种对于“低等造物试图理解高等知识结果自毁”的……程序化围观？它们的光芒明灭着，仿佛在交流着什么。

阿土看着墨痕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冒烟的装置，小鼻子皱了皱，给出了她最直观的评价：“墨痕大叔，你的这个‘饼干盒’好像烤糊了呀！”（她觉得那装置方方正正的，有点像巫族烤制的一种厚石板饼干）。

墨痕：“……”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抱着他的“烤糊的饼干盒”默默蹲到角落画圈圈去了。

阿土自己则是对那些流淌的、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抽象信息流彻底失去了兴趣。一开始的新奇感过去后，面对这些比巫族传承中最复杂的祭祀舞步图谱还要晦涩千万倍的东西，她的小脑袋很快就宣告投降。

她打了个大大的、毫不掩饰的哈欠，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嘟囔道：“这些东西，比长老们跳的祈雨舞步还难懂，看得我头都晕了……”

百无聊赖之下，她开始寻找别的乐子。她现“观测之间”那由凝练幽蓝背景构成的“地面”，光滑得如同镜面一般，甚至能模糊地映出人影。于是，小丫头兴致勃勃地蹲了下来，开始对着“地面”照起了“镜子”。

她先是扒拉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小辫子，试图重新扎好，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巫族小调。接着，她又对着倒影做了几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自顾自地玩得不亦乐乎。偶尔看到信息流中掠过一些特别鲜艳的色彩光影，她会抬头看一眼，评价一句“这个颜色好看”，然后继续低头整理自己并不存在的衣角，或者研究倒影里自己的牙齿白不白……与周围其他人那全神贯注、如临大敌的姿态形成了鲜明而滑稽的对比。

甚至连那些忙碌的逻辑精灵们，似乎也遭遇了小小的麻烦。由于信息流实在过于庞大，级界面在投射不同区域、不同层级的信息时，偶尔会出现极其细微的“串扰”或者“缓冲区溢出”错误。虽然逻辑精灵们会立刻飞过去进行修复，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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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正当苏岩全神贯注地试图从一段关于“时空曲率校准记录”的信息中寻找“规则侵蚀”的蛛丝马迹时，界面上突然毫无征兆地插入了一段极其详尽的、关于某个未知星系某种硅基生命体如何利用地热精准烤制一种类似面包的食物的“教程”，画面清晰，甚至还带着一股模拟出的、焦香四溢的“信息味道”，持续了足足两息时间才被逻辑精灵修正。

又或者，当云笈正在解析一个复杂的“多维空间封印阵列”道纹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嘹亮而古怪的、“呱呱咕咕”的鸣叫，附带了一段关于某颗生态环境奇特的星球上，一种三眼青蛙求偶时出的特定频率声波的分析报告……

这些突如其来的、与周围宏大严肃氛围格格不入的“错误信息”，虽然转瞬即逝，却也让紧张的氛围得到了一丝诡异的缓解，带着一种荒诞的幽默感。

苏岩苦笑着揉了揉依旧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情况已经很明确了。“观测之间”的信息宝藏，绝非他们现阶段能够轻易消化和承载的。盲目地贪多求全，只会导致神识受损，甚至意识混乱。

他必须改变策略。

他将心神重新集中到与罗盘的深层联系上，不再试图去“阅读”那些庞杂的具体信息，而是尝试向罗盘传递更加明确的“指令”或“关键词”。

“规则侵蚀……细节……表现……”

“织网计划……内容……执行状态……”

“巡天者……使命……后续……”

他如同一个检索者，引导着罗盘这个“智能钥匙”，在浩瀚的数据库中，进行更有针对性的搜索。他不再追求理解全部，而是希望能得到一些相对简洁、指向明确的“结论”或“提示”。

同时，他也意识到，团队需要休整。长时间处于这种高强度的信息辐射和精神压力下，对每个人都是巨大的负担。

“诸位，”苏岩开口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此地信息浩瀚，非一日之功可以穷尽。我等需量力而行，不可操之过急。暂且放缓节奏，巩固所得，以免根基受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他们也确实感到了极限。云笈和白芷停止了接收信息，开始闭目调息，梳理脑海中那些混乱而宝贵的感悟。墨痕也终于从他失去“宝贝”的悲伤中暂时走出来，开始检查自己还有没有别的、更结实的仪器可以“牺牲”……

探索陷入了暂时的停滞。他们如同闯入巨人图书馆的孩童，面对着如山如海的书籍，感到了自身的渺小与知识的无边。下一步该如何前行？是继续在这信息的海洋中艰难泅渡，还是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答案，或许就隐藏在罗盘接下来反馈的信息，以及这“观测之间”本身，那尚未被完全触的机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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