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今晚,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涩谷的商场大屏已经被那抹喜庆的红色占领,来餐厅的路上,经过的每户中华料理店家都挂出了红灯笼。
今晚的东京格外潮湿,迎面而来每一缕冷风似乎都掺了整整一盆冰水,目之所及的行人里,没有人穿得比川濑久夏更加单薄。
侍应生引着她进了电梯,川濑久夏几近冻僵的手指却因为兴奋不住颤抖着。
最多还有一分钟,手机短信里那个冰冷的灰色头像就能出现在她面前了。
川濑久夏说不清自己为何会这样激动,或许是做出决定时日向翔阳的眼睛实在太有蛊惑性,或许是今晚东京的中国年氛围太浓。
也可能是——她昨晚随口抛出的愿望真的要被实现了。
八点的钟声敲响,川濑久夏的心跳震如擂鼓。
“来啦。”
母亲从座位上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她应该瘦了。
记忆里永远精致的长卷发被盘在脑后,她的妆容不重,甚至遮不住她眼角的细纹。
川濑久夏深吸一口气,看向记忆里,母亲那双永远漠然的眼睛。
冷冰冰的威压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凡却柔软的幸福。
母亲上一次对她这样笑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两三岁,庭院里的秋千上?
回忆太少,川濑久夏毫不费力地翻出了母亲的笑颜。
“好久不见……”中文变得有些生疏,川濑久夏一字一顿,说得很慢,“……妈妈。”
对侍者耳语片刻,林卓卿朝她点了点头:“嗯,坐吧。”
“我给你要了气泡水。”和她一同落座,林卓卿柔声说,“小夏,可以吗?”
每次吃法餐前,川濑久夏总会向侍应生要一杯纯净水。
“带碳酸的液体你一直都喝不惯。”
她听见佐久早香织和赤苇由京在记忆里开口。
但没关系的,我和妈妈很久没见了,她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川濑久夏下意识地抓紧了长裙上的褶皱,轻轻点头:“可以的,谢谢妈妈。”
侍应生上了第一道前菜,林卓卿在她对面优雅地品尝着,看起来并没有要和她寒暄的意思。
鹅肝变得难以下咽,川濑久夏不自主地放慢了咀嚼速度,就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妈妈准备什么时候提到除夕呢?
前菜被收走,以往被自己奉为珍馐的烟熏三文鱼此刻却味同嚼蜡。
“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