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卓现在住的小区叫梵悦,在城中偏北,去曼庄要上绕城高速,离泛海倒是不远,车子一进地下室,曾绍左顾右盼地停车熄火,“原来你住这儿。”
“查我住哪儿可比查我生死要简单得多,”程之卓睨他,“装什麽蒜。”
曾绍乐呵呵地下车,给程之卓开门,差点没上手抱他,“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哪儿敢生曾总的气。”
说着程之卓推开曾绍,兀自往电梯厅去。两人一路无言,等进门曾绍才又开口:“你去洗漱,别招呼我,宵夜快做好了,等你洗完正好吃上。”
“我也没打算招呼曾总。”说着程之卓就往卧室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曾绍:“要什麽?”
程之卓转过身,掏出一晚上偷的两根头发,“给你。”
曾绍屁颠儿过去,不劳程总下达命令,心领神会道:“想让我验DNA?”
抛开他们之间的千丝万缕,毕竟段克渊明面是程之卓的秘书,平时进出形影不离,这事程之卓自己去办反而麻烦,还是交由第三方最为稳妥。
“派你点儿差事,省得你闲得发慌,在我这里瞎晃悠。”
说完程之卓扭头就走,曾绍果真也闲不住晃悠起来。他脚步懒散,心里其实藏着担忧,因为刚才提及程之卓的身体状况,却被他故意绕远,总也问不出下文。可曾绍深知当初许应荣千辛万苦找来的药,一支千金难求,可谓神药,为什麽现在程之卓还是这麽一副病怏怏?
他心里盘算着,边打量着这套没什麽温度的大平层,厨餐客厅阳台一字展开,迎面就是前滩江景,两侧走廊连接客房,目之所及白墙白瓷砖和配套的浅色家具,连装饰都少得可怜,几副装饰画摞一块儿还数不上一只手,看起来大概是一套的,客餐厅各一副,卧室应该也有,但也就买了这麽一套,用来告诉客人这真的不是毛坯房。
曾绍绕了一圈,最後坐上沙发,两边扶手各一只抱枕,他摸了摸,又嗅了嗅,右边还有条厚毯子,摸着倒是好睡。
将近四十分钟过去,程之卓洗完澡,宵夜也同步送到,除了一锅粥,还有一碟诱人的排骨,几碟小菜,程之卓看见没说什麽,一筷子下去,尝着还是原来的味道。
以前在曼庄,排骨都是曾绍自己动手做,刚才来的一路他根本没时间,没想到交代给厨师,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差分毫。
“还成麽?”曾绍满脸期待。
“成,”程之卓咂摸了下筷子,换了勺子舀粥,“饿了吃草都香。”
曾绍轻笑,“不过快十点了,也别吃太多,不然晚上睡不好。”
“我一个人怎麽都能睡好,”程之卓意识到这话好像有些过分,瘪了瘪嘴转而问:“那案子怎麽样?”
曾绍正给他拆排骨,闻言眼珠一转,“那水泥盒子?案子没进展,警方过两天就会出暂停通告。”
“就因为找不到赵恺?”程之卓反问。
“你吃好了吗?”曾绍吮了指尖,忽然问。
程之卓一愣,被这话打乱了节奏,他摸不准这人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就说:“曾总有事可以回去,不必帮我收拾烂摊子。”
曾绍起身前倾,“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之卓被一片灯下黑暗覆盖,擡眸看着对方,“那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曾绍咽了咽,压低声音道:“我饿了。”
程之卓脸色霎时冷下来,撂了筷子道:“曾总要是酒还没醒,我可以借你客卫浴室,冲个澡清醒一下。”
“冲冷水澡?”曾绍意问深长地加重了这个问号,“像那晚一样?”
灯下,浅色木纹餐桌上热气飘散,照理程之卓不该放下碗就骂娘,可他实在听不下去,蹭的站起来,“带着你的东西——”
几乎是同时,曾绍俨然覆唇上来,将程之卓的滚字含在嘴里,混着排骨的酱香鲜甜,又在舌尖反复翻搅,玩弄够了才半推半却,逼着程之卓咽回去,然後曾绍就贴着他的耳鬓厮磨,
“小心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