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红驼。
我也想看你救我的样子。
你看我的样子。
所以他让索骁刺伤自己,结果不出意外,家里又塞来了保镖,又在计划之中的干掉了这个讨厌的钉子。
当程宥伸手压住他裂开的伤口,垂头向他凝视,让他跟着自己慢慢数一二三四时,他热泪盈眶。
这麽多年了,他想,我又见到你了。
虽然只是一部分的你。
他觉得这回事情不会再有纰漏,当然,那个荷官是个问题,随时都可能跑出来跟警方坦白,把他给供出来。
不过,他隔着窗看草坪上的程宥,看着松鼠蹦上他的肩膀,笑了。
值得赌一把。
但是事情有点不太对劲。那把锤子突然出现了,缠着程宥嘻嘻哈哈拉拉扯扯,然後程宥居然就那麽默许了他嘻嘻哈哈拉拉扯扯。
当时的他有点焦躁,也有点高兴:等了八年,终于等到他恢复了一点温度。
不过,那个温度为什麽不是对我的?
不……也许是对我的。
他决心试一试。
然後那个晚上,在星光落满的空中花园边,他向程宥伸出了手。
程宥立刻退後半步。
他的心一下就冷了下去。
还是不行吗?为什麽?
为什麽别人可以,我不行?
答案隐约开始浮现。
当晚在耳机里,他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
当他听到“他不需要被记住”时,只是苦笑了一下,其实没有多麽难过,早就知道的事,否则他为何要等待八年。
程宥不记得他,等他记起来就好了。
但是不知为什麽,他有些坐立不安。
虽然看不见,但是很明显这把锤子情绪失控,揪住程宥又吼又哄又骗,说他是世界上最差劲的特工,还跟他抢水喝。
程宥居然很平静的接受了,就那麽耐心的跟他讲话,连黑电任务令和受到理性训练的事也讲了个七七八八。
程宥……和别人说过这麽多话?
他的不安开始迅速攀升。
另一个意外也来了。
他没想到荷官这麽快出现,他必须除掉这枚棋子,即使当着警察的面。
他安排魏去狙击引开警方的注意力,付助理,对,他已经习惯叫他付助理了,埋伏好,直接将其灭口。
这个计划魏并不很赞成,觉得太冒险,要是万一荷官当场就叫破他的身份怎麽办?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魏看着他,没有再劝。
去咖啡馆的路上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在想,叫破也可以,我想看程宥那一刻的表情。
他因为银脊案失去了他的队伍,还差点进了监狱,也正在失去他的理性墙。
如果他知道这个害他失去一切的人就笑着站在他面前,他会怎麽想?
这盘棋,不,现在应该说,这把赌局,怎麽都是我赢。
他真的赢了。
度安源果然认为警方和他有勾结,转身就跑。
枪声响起,程宥将他一把拽起拖到墙後。
他一点也不在乎子弹——当然,魏的子弹本来就是他琴键间奏出的乐符,美妙又铿锵——不过即使它们是真能打出脑浆的金属,他也不在乎。
他只看到程宥又救了他,然後又要掉头就走,突然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吼出了那句早就该说的话——不许去!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