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来一块木板,借了笔墨,让厨娘帮她写上“人事后勤处”五个大字,虽不如周瑾写得好看,但也算工整,然后郑重其事地挂在了食堂门口显眼的位置。
很快,这新鲜出炉的“王主管”就走马上任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工坊。
第一个找上门的是包装组的刘婶,她搓着手,有些局促地问:“王……王主管,俺家小子狗蛋,今年十五了,手脚麻利得很,你看工坊还招人不?能不能让他也来……”
若是以前,王婆子可能就直接拍板或者去问沈清徽了,但现在,她牢记着自己的职责。她拿出“功过簿”,翻到新的一页,煞有介事地问道:“狗蛋啊,知道,半大小子了。识数不?手脚干净不?以前干过啥?”
刘婶连忙道:“识数!能数到一百呢!手脚绝对干净,跟着他爹在镇上杂货铺帮过几天忙,就是……就是性子有点跳脱,坐不住。”
王婆子一边用炭笔记下“刘狗蛋,十五,识数,手脚净,性跳脱”,一边心里快盘算:包装组需要细心耐心,这小子怕是不合适,但物流队搬搬抬抬或许可以?她没把话说死,只道:“行,情况老婆子我记下了,现在工坊各个岗位都满了,等有缺了,我报给东家,看有没有适合狗蛋的活儿。”
刘婶千恩万谢地走了。
接着,又有人来反映同组的李四娘老是偷懒,把活儿推给别人干;有人来询问这个月的工分什么时候能结算;还有负责采买的来报,说今日市集上猪肉价格涨了两文钱,问是否还按原计划采购……
王婆子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她毕竟是在人情世故里打滚了大半辈子的人,很快就稳住了阵脚。该记录的记录,该安抚的安抚,该核查的核查,遇到拿不准的,就明确告诉对方“此事我需请示东家”或“需与陈总管周总监商议”,绝不越权,也绝不推诿。
她那双以往主要用于现八卦的眼睛,此刻锐利地扫视着工坊的各个角落。看到有人偷懒,她便踱步过去,不咸不淡地点上两句;看到有人做得又快又好,她便记下来,准备在汇总时提出嘉奖。
午饭时分,食堂里人声鼎沸。王婆子端着饭碗,没有像往常一样挤到人堆里去听闲话,而是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一边吃,一边耳朵却竖得老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她听到有人在议论:
“瞧见没,王婆子……哦不,王主管,如今可真不一样了,那架势,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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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听说东家把管人的大权都交给她了!以后咱工分多少,能不能让家里人也进来,都得先过她那一关呢!”
“可得小心点,别犯她手里,没看她那本黑册子吗?听说记上一笔就得扣工分!”
也有人表示支持:
“我看挺好!以前干好干坏一个样,现在有王主管盯着,公平!”
“就是,王婆婆是咱村老人,谁啥样她心里门清,肯定公道。”
听着这些议论,王婆子心里五味杂陈,有得意,有压力,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她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把碗筷一放,又掏出了她的“功过簿”。她决定,下午就去各个生产小组转一圈,亲眼看看每个人的表现,不能光靠听汇报。
夕阳西下,忙碌了一天的王婆子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嗓子也因为说了太多话而有些沙哑。但她的精神却异常亢奋。回到她那间临时充当“人事处”的小库房(下午她已找人收拾了出来),她就着油灯微弱的光芒,仔细地将今日记录下来的信息分门别类,用工坊里刚推行不久的、沈清徽教的阿拉伯数字标注上日期和序号。
册子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和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符号:
“刘狗蛋,求职,荐物流队备选。”
“包装组李四娘,被举报偷懒三次,需核实。”
“采买赵大,报肉价涨,已核查属实,准按需购买。”
“搬运组孙铁柱,主动帮女工扛重物,心善,可奖。”
……
她揉了揉酸的手腕,看着这满满几页纸的记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累,但心里却无比充实。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传闲话、凑热闹的王婆子了,她是清徽工坊的“王主管”,是东家信赖的左膀右臂!
合上“功过簿”,她吹熄了油灯,锁好门,踏着月色往家走。背影依旧有些佝偻,但步伐却坚定有力。她知道,明日,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她。这片属于她的新天地,才刚刚展开。而她也下定决心,定要帮沈清徽,把这“人事后勤与外联”的担子,挑得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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