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手握试管,心情不错,“这管血算过关了”。
两只浑浊的眼睛却依然流露出一抹遗憾,“可惜这血只能是一次性的,实验体肉身即将崩裂,血只能抽取一回,无法形成稳定循环的供应链来保证长久利用。”
撕心裂肺的疼痛遍布全身,红色的针管将枫宁体内所有有用的血都尽数取走,一滴不剩,丧失全部价值的废弃实验体被两名研究员毫不留情地扔在原地,任凭两人被封锁在培养舱中悲惨地死去,自个扬长离开。
徒留两人亲身品味痛苦的濒死体验。
除开此处的培育实验室外,其他军校生也都陆续地搜查各处实验室,由于没有确切的指引,大都只能在外环的实验室群落间穿梭来回,而但凡迈入其间——
几乎刹那间就化身为实验室的一分子,被送份子钱的那种分子,再直白一点的形容就是:人均实验体体验游。
这处虚间研究所内的实验体数目与实验项目多到令人发指。
所有军校生可以不重复地“享受”数月乃至于数年之久。
冷眼旁观。
在这场大梦中。
身份是虚假的,疼痛是真实的。
所收到的伤害是虚假的,所承载到身体精神的折磨是真实的。
虚虚实实,无法辩驳。
那麽。
等人从里头出来後,又会觉得如何呢?
·
叶离摆脱那些“红绸臭虫”群的陷阱进入後,双眼瞧见了一座枯败废弃的小院落正毫无意义地藏于墙後。
此地荒废的年岁非常久,正因不为人关心,此地大致的布局面貌才能较为完整的保存下来,小房子看似漂亮,实质上都是一座座放大版的房子型培养舱。
四周残存的枯枝败叶无人打扫,当然不会是什麽美化环境的绿植花草,栽种在此的都是危险性极高的异常植物,防御外敌,监控实验体,但更多的是刻意种植在此处让实验体通过生死危机来刺激实验体的潜质。
能激发出足够能力的实验体就能存活,失败的实验体就沦为异植的高等养料,无论如何也不会浪费分毫。
如今。
所有嚣张跋扈的异种留在院内的景象只剩一地枯萎萧瑟。
起初,她擡脚小心翼翼地凑近,与其说是入乡情怯的羞涩情感,不如说是认为其中残存的精神气息让她深感怀念。
但很快的。
她深吸一口气。
眼神压抑住一抹眷恋,强迫自己迈开腿朝内部快速走去。
身形利落,唯有耳畔碎发好似留恋地与数扇门的阴影触碰。
绕过所有的建筑物,叶离走到异常植物栽种区域中最危险的那片地,茶眸转为墨绿,从她修长的指尖窜出一根好似幼芽破土抽条迅速长大的墨绿色精神触须。
墨绿的细长触须直直地朝一个方向猛冲去,毫不犹豫地钻入铺有枯叶的厚土层内,灵活地在里头搅动翻找。
叶离安静地抿唇等待。
“砰——”
触须撬开一大块土层,墨绿的触须尖勾住一颗灰扑扑的种子。
它乖巧地将那枚其貌不扬的种子放在她迫不及待展开的掌心。
随即翘了翘触须尖,瞬间化作点点绿色星芒散在空气中。
叶离墨绿的瞳眸中浮现这些日子来的第一抹真切笑容。
薄唇轻扬:“老夥计,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