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士来了之後,这些怪事虽没彻底消失,却也少了些。
岳华绮想到了之前的疑问,“真这麽邪乎?那道士们现在身在何处?”
“他们被章家安置在章府附近的一栋房子里。章栋是朝廷派来这里的官员,有个儿子叫章玄,负责除了水路外镇上的大小事务。”
“有没有问问镇上的居民,他们对章家怎麽看?”岳华绮思索了一下问道。
程霖摇了摇头,“他们都有些避而不谈,让我找别人打听。”
“这肯定有问题!”齐延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我看这指不定又是什麽恶官欺压百姓的戏码!”
路介川想了想,对大家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了,为了节省时间,明日我们分头行动吧,既要找这个车夫问问,也要再去打听打听这个章家的情况,之後见机行事,如何?”
“行!那我们怎麽分?”
这应该不是个难题,但,好像又是个难题。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吱个声。
“齐延,你善于交际,打听章家的事可以交给你,程霖,你可以去查探一下这几个道士,看看有没有异常,云蝶,你可以留在客栈做准备,以免有什麽突发情况。”
路介川没有直视谁,头微微低着望向前面的地面,继续说道,“我问了那位大爷车夫的住处,在镇子南边,他这里估计要费些心思,我和岳姑娘一道去,这样分你们觉得如何?”
衆人都没有异议,齐延甚至还看向路介川神秘地笑着,使了使眼色,“行行行,就这麽定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翌日,岳华绮和路介川由于要步行去镇子南边,起了个大早。
凌晨雨停了,地上仅有些浅浅的积水,走了许久,二人发觉周围的房屋看上去比镇子北边简陋了许多,也更为低矮。
再往前面空旷处望去,是大片的农田,便知道这里就是镇子南边农户们的居所。
按老汉的指引,车夫应该就住在这个分岔路口的第一户。
走近後,路介川轻叩了几声木门,没人回应。
隔壁的一位大娘抱着孩子探出头来,“外面来的?找老刘赶路?”
本想点头,路介川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我们有其他事想问问刘大哥,不知他在不在家?”
“还以为你们是来找他坐马车的,那是没可能。”
大娘踏出门来,重重地敲了敲木门,大喊道,“老刘!有人找!”
大娘嗓门大得惊到了怀里的小孩,喊完便忙回到屋里哄孩子去了。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里面的刘通看上去像好几天没出过门了,有些邋遢懒散的样子,“你们谁啊?有什麽事?”
“刘大哥您好,我们二人平日里行走江湖,四处游历,遇见过不少奇闻异事,现下路过岭关,听闻这里近来发生怪事,想来问问情况,或许可以帮忙解决。”
岳华绮没有半点犹豫一通说,也没有半分心虚,说得路介川都快信了。
刘通上下来回扫视了几遍岳华绮和路介川,看着二人穿着不俗,也不像骗子,便挥挥手让二人进了小院。
“江湖义士啊?道士都没解决了,你们还能有这本事?说吧,想问什麽?”
刘通本想倒杯水喝,却发觉今早压根没烧水。
路介川顿了顿说道,“刘大哥,我们是想向您问问您亲眼看到过的这些事,或许也可以化解您的担忧,不知方便与否?”
看刘通听完有些犹豫,路介川又朝岳华绮看了一眼。
她便补充道,“刘大哥,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了解这些只是想搞清楚这件事,多些见闻,或许也可以减轻您心中的恐惧。”
刘通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说起来我也因为这事好几日没睡个安稳觉了。那天晚上我驾着马车回来,远远地就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看到一个白影‘嗖’一下就闪过去,脸上还闪着亮光,这哪里是人啊!”
回想起当日的场面,他越说声音越颤抖,岳华绮尝试安抚了刘通的情绪。
後转念一想又问道,“您能回忆起那些声音具体是怎样的吗?”
“有点像男人的哭声,但还伴随着叫声,听上去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害怕的样子。反正啊,那肯定不止一个人的声音,更是不像个人!”
两人都略有思索,估摸着在刘通这儿是没别的消息了,再刨根问底反而容易让他心里更难受,说了些场面话并道了谢,便出门打算回去了。
一路上两人都低着头,直到走过长街,路介川侧头说道,“岳姑娘,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吗?”
岳华绮摇了摇头。
路介川继续说道,“既然没有鬼,那便是人,若是人为,那便有目的。装神弄鬼,往往是想勾起人的心虚和恐惧,那这岭关,或许真像那道士说的,有什麽冤假错案或恶人恶事了。”
岳华绮又点了点头,却依然在思考什麽。
“岳姑娘,你是有什麽发现吗?”
岳华绮擡头看向路介川。
“今年按理说该是个丰收的好年景,庄稼收成应该不错,可这儿的农民看上去日子却不好过,都愁眉苦脸的。”
“而且,你发觉没有,自从到了镇子南边,一路上都没见着几个青年男子,下地的也大多是年迈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