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你
顾池雁像之前顾望春照顾自己一样照顾他,顾望春的精气神好了不少。
顾池雁给顾望春又买了一个手机,但是顾望春还是喜欢拿着顾池雁的手机玩开心消消乐,所以顾池雁会发现自己玩了很久的那一关已经通关了,离解救村长又进了一步。
在出院前的一天,有位男人来找了顾望春,男人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带着金框眼镜,看起来很年轻岁,却一副很斯文精明的模样。
男人自我介绍说:“霍先生您好,我是您母亲徐婉汝女士生前的代理律师付予呈,她生前有一份遗嘱和遗物让我在您成年後当面转交给您,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您,因为一直未找到您,所以拖到了现在,抱歉。”
付予呈看了一眼一旁的顾池雁,顾池雁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不合适,刚起身就被顾望春拉住了手,他对着付律师说:“我对他没有秘密,你说吧。”
付予呈顿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顾望春,说:“您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将他旗下公司的股份35%给了许婉汝女士,只是当时事发突然,还有一些客观原因,那份遗嘱并未被昭示出来,许婉汝女士就将那股份留给了您。”
顾望春问:“所以许执来找我也是因为这股份。”
付予呈看了他一眼,说:“或许吧,据了解您舅舅他的公司已经濒临破産,但是这只是您外公遗産中的一部分,而留给许女士的并未受到波及。”
顾望春没说什麽,点了点头。
付予呈又拿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说:“这是委托人让我转交给您的遗物。”
顾望春接过,有些不解:“我妈妈留给我的?这是什麽?”
付予呈摇了摇头:“许女士没有说过,只是让我给您,说或许对您有用。”
顾望春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又聊了一些事情,付予呈就走了。
顾池雁送别了付予呈,转身就看见顾望春低着头看手上的牛皮纸袋,一副情绪低落的模样。
“你要拆开看看吗?”顾池雁问。
顾望春擡头看他,眼底有点红,说:“我不太敢。”
顾池雁握着他的手,眼神温和:“那等你敢了再拆也可以。”
顾望春笑了笑:“哥哥,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顾池雁愣了一下,可是看着他那双略带悲伤的眼睛,还是俯下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却在要亲上的时候,顾望春偏了下头,那个吻就落到了唇上,顾望春说:“哥哥,你怎麽这麽好啊。”
顾望春以为他不会说话,却听见顾池雁开口:“你更好。”看向顾望春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
对于顾池雁来说,顾望春对自己确实比自己对他要好太多了,这句更好是实话。
顾望春最後还是拆开了,里面是两张亲子鉴定书,他和妈妈的,他和霍舒毅的。
或许许婉汝在很早之前都预料到了这件事情,没有人会想到她未雨绸缪,霍见栩更是没能想到,也是因为这个这一点,其实让霍舒毅说不了话,顾望春就永远对他造不成威胁。
舆论是会造成压倒性胜利的,特别是他们这种资本买股,要是有一点风吹草动,或许就会崩盘,先前顾望春说这是死局,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消失在大衆视野里十年的一个孩子是真正能够接管霍家的人,他们甚至会以为顾望春才是那个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更不会接受他。
可是他的妈妈却好像能预料到十年後会发生的事情一样,让这场僵局又有了生机。
还有一封信,或许是当时妈妈已经很难受了,虽然字迹工整,但是个别的字却很突兀,走势也有些颤抖,很简短,上面写着——
【十八岁的霍煜:
展信佳。
小煜,十八岁的你好吗?如果生命允许,妈妈想从你接下来的每一岁写起,就当可以陪你走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了,但很抱歉,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妈妈现在想象不出你的模样来,好可惜啊。
小煜,不要带着恨去生活,那样你会很累的,也千万不要自责,妈妈知道你,在你有了自己的思维後肯定会埋怨自己是妈妈的累赘,其实不然,你是妈妈珍藏的宝贝,你这样想妈妈也会心疼,妈妈只想让你快乐长大。
哎,写不下去了,时间太短,话又太多,但是说不了了,小煜,你要记得妈妈是爱你的。也希望你可以原谅妈妈,妈妈是真的坚持不住了,不是故意不陪你长大的。
爱你的妈妈:许婉汝。】
他甚至不能想妈妈到底有多痛,连落笔的日期都没有,到底是什麽时候呢?顾望春自己都记不得了。
纸张泛黄,最後几行字甚至过于潦草,上面也有被泪水侵蚀打湿又干了之後的痕迹,想必是妈妈边哭边写的。
妈妈说她惋惜不能陪他成长了。
妈妈告诉他不要仇恨,会很累。
妈妈说不要自责,妈妈心疼。
妈妈说爱他。
眼泪顺着酸涩的眼眶流了出来,滴在陈旧的信纸上,与十年前的斑驳泪痕重叠起来。
仿佛在说,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妈妈的爱亘古不变。
顾池雁说不出话来,也找不到词来安慰他,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顾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