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
苦的要命的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
她的身体,拼命地补着血,又拼命地流着血。
阿芜本就瘦弱,如此折腾,全身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她面无血色,肤色惨白,如雪瓷娃娃般,毫无生机,好像碰一下就碎了。
整个身体,只有後背是鲜红的。
阿芜种出来的骨花是红色的。
含苞待放的花朵,正拼命汲取着蛊女所有的生命,努力地开放着。
它的根部紧紧地抓住阿芜的骨头,不断地破开她愈合的伤口,吸取她刺出的心头血。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又要降下去了。
阿芜身边都是燃烧的炭火,可身子还是一阵阵冷的发颤。
她近乎无赖地想着:阳光这麽温暖,要是太阳永不坠落,该有多好。
可事与愿违,连让她幻想一下都做不到。
在她这麽想的後一秒,太阳就坠落了,无尽的黑暗来临。
“真是,讨厌。”
阿芜声音被药水浸的发闷,还有气无力的,她努力伸着手,想要抓住最後一缕金光。
散了。
可她也笑了。
因为她看见了,背上开得正盛的骨花。
一朵比这世上所有的花都好看的的——
骨花。
月阿朵端着汤药,托盘上还装着糖,走进来,说道:“圣女,这药很苦,所以我找人买了东巷里最甜的樱桃糖。”
咣当——
托盘掉在了地上。
阿芜趴在床上,正闭着眼,手臂无力地垂在地上,仿佛安睡过去了。
背上只覆盖着一层轻纱,掩着她皮包骨的後背,和那朵摇曳着的骨花。
*
“阿铃。”
“铃铛。”
“小铃儿。”
阿芜揉了揉眼睛,睁开眼,便看见了那张逐渐模糊在记忆里的脸。
她不可置信地喊了声:
“阿娘。”
和阿芜相比,风黎的脸上多了分岁月的柔情,绿眸里泛着浓浓的爱意,她笑着看着阿芜,张开怀抱:
“过来,让阿娘抱抱。”
阿芜奋力跑着,跑到了风黎的怀里,她依赖地蹭了蹭风黎的脸,像只委屈的小猫:“阿娘,你怎麽从来不来我的梦里看看我,我真的很想你。”
风黎温柔地摸了摸阿芜的头:“因为阿娘的小铃儿很厉害,什麽都做的很好,我没什麽不放心的。”
阿芜委屈地嘴角向下弯:“那你这次怎麽想起来看我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忽然响起,他笑道:“因为我和你阿娘不放心你啊。你看,阿爹给你带了什麽好玩的。”
是只小巧的金铃铛。
男人长相凌厉却又温柔,拿着铃铛逗铃铛。
阿芜看着男人,心头涌起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嘴巴张了张:“阿爹……”
风黎和男人身後出现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催促着他们。
风黎眼底闪过落寞,她道:“小铃儿,我们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
阿芜不肯松开手:“阿娘,阿爹,你们要去哪里,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风黎轻轻抚着阿芜的脸:“你阳寿未尽,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你。”
黑白身影将他们带走。
阿芜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