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出两粒吞下去,喉咙里泛起苦意。
"春桃,把窗打开。"她靠在软榻上,看着阳光里浮动的尘埃,"午后若我晕了"
"姑娘别乱说!"春桃眼眶红,"方才张伯说,柴房的动静他都记在本子上了。"
苏晚竹笑了笑,指尖轻轻抚过腕上的红痕。
那抹红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往手臂蔓延,像条血色的蛇。
她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周氏要她死在辐射里,可她偏要活着,把这些脏事都抖落出来。
"春桃,去厨房要碗绿豆汤。"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有些渴了。"
春桃应着出去,门帘被风掀起又落下。
苏晚竹闭上眼睛,后颈的疤疼得厉害。
她摸出怀里的锦囊,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些粉末的刺痒——这些,够周氏喝一壶了。
阳光透过窗纸,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腕上的红已经爬上手肘,她能听见血液在耳边轰鸣。
可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日头爬到中天时,春桃捧着青瓷碗掀帘进来,碗里浮着几瓣绿豆,汤面凝着层薄汗。
苏晚竹正倚在软榻上,腕上的红痕已漫到小臂,皮肤下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她听见春桃的脚步声,指尖悄悄掐进掌心——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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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绿豆汤晾好了"春桃话音未落,苏晚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蜷起身子,喉间溢出咯咯的闷响,手腕上的红痕骤然加深,连脖颈都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春桃手一抖,碗"当啷"砸在地上,碎瓷片溅到她脚边。
"姑娘!"春桃扑过来扶住她,见她嘴角溢出白沫,瞳孔都散了焦距,吓得声音颤,"来人啊!三姑娘晕过去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不过半炷香便传到前院。
周氏正捏着串沉香念珠念佛,玉竹掀帘进来时,她指尖的动作顿了顿:"怎么?"
"三姑娘在房里晕了,口吐白沫,浑身红得吓人。"玉竹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丝雀跃,"春桃那小丫头哭天抢地的,说要请大夫呢。"
周氏"啪"地合上手串,站起身时锦缎裙裾扫过香案:"快请府医!"她攥着玉竹的手腕往偏院走,脸上急得泛白,"三丫头刚回来就出这事儿,传出去说我苛待庶女"话音未落,又悄悄掐了玉竹一把,"你去后厨,让张婶熬碗参芪汤,要浓些的。"
玉竹立刻会意,借故落后两步,往厨房小跑而去。
苏晚竹半阖着眼,听着春桃的哭嚎和院外的喧哗。
她能感觉到周氏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凉得像块冰:"三丫头,醒醒?"那声音里的急切像是掺了蜜,可指腹却在她后颈的旧疤上重重一按——那里是辐射伤最敏感的地方,疼得她险些咬碎舌尖。
"夫人,府医到了。"老大夫背着药箱挤进来,搭了脉又翻眼皮,皱眉道,"像是中了热毒,可这毒"他盯着苏晚竹腕上的红斑,欲言又止,"得先喂些解毒汤压着。"
周氏立刻擦了擦眼角:"张婶刚送了参汤来,正好给三丫头补补。"玉竹端着白瓷碗挤进来,碗里飘着枸杞和黄芪,甜腻的药香混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和柴房那罐薄荷膏里的毒味一模一样。
苏晚竹闭紧嘴,任春桃怎么掰都不松口。
周氏叹着气摸她的脸:"到底是在荒星受了苦,连药都喝不得。"她使了个眼色,玉竹便要上手灌。
苏晚竹突然"呛"地咳出声,手一抬打翻了碗。
琥珀色的汤汁泼在窗下的兰草上,绿莹莹的叶子瞬间蜷成焦黑的卷儿。